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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抗戰期間,這裡曾經是臺兒莊戰役的戰場(122師師長王銘章犧牲),抗戰勝利後,國民黨政府接收了滕縣,45年12月,滕縣被八路軍攻克(山東八師師長王麓水犧牲),直到47年2月,國民黨才在重點進攻中奪回縣城,而五個月之後,滕縣又再次受到華野1縱和4縱的圍攻。

這時候,守衛滕縣的是整20師(楊幹才部)的四個團,他們屬於楊森的川軍,戰鬥力很一般。不過說來也怪,川軍部隊在滕縣這個地方總是特別能打硬仗,華野1縱從7月14日起發起攻擊,打了一天沒拿下來,4縱接著加入總攻,又打了四天還是沒拿下來——雜牌川軍愣是頂住了華野攻擊力最強的兩個縱隊。

19號這天,抵達官橋的快速縱隊如果照常行進,兩個小時之內就可以投入戰場。可馬師恭司令一邊要求守軍繼續堅持,一邊又命令傘兵“以接觸隊形前進”,這樣一來,快速縱隊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到達滕縣。

軍隊的行進受到多方面的制約。同一支部隊在同樣的道路上運動,由於任務要求不同、裝備攜帶量不同、戰場環境不同、行軍隊形不同,移動速度會有很大變化——從根本上說,部隊能走多快、走多遠,並不取決於士兵的素質,更大程度上是由領導的意志決定的。

摩托化步兵正常的接敵距離是五公里,從官橋到滕縣縣城大約三十公里,如果採取救援急行,一個小時就可以投入戰場,但這樣的方式警戒性較差,容易落入“圍點打援”的陷阱。而在當時,快速縱隊並不知道圍攻滕縣的解放軍到底有多少兵力,因此,採取謹慎保守的移動方式是比較穩妥的選擇。

所謂“接觸隊形”實際上是個環形佇列,由步兵分隊把裝甲和輜重包在圈子中間,前衛和側翼都是徒步搜尋的偵察兵,主力集團則相互呼應著慢慢往前挪。

坦克車也縮在保護圈裡,走一走、等一等,真象是烏龜一樣。泥濘的路面影響了戰車的效能,那些洋機器開開停停的就出了故障,光冒黑煙不動彈。蔣緯國的部下都是些半吊子,只會開車不會修車,馬師恭司令沒有辦法,只好讓傘兵和汽車兵中懂得機電知識的人都去參加“坦克會診”。蔡智誠也客串了一把修理工、還趁機坐了一回坦克,不過,那鐵疙瘩雖然外表很威風、其實並不舒服,蔡修理工在裡面呆了一個小時,出來卻嘔吐了十多分鐘,從此就再也不願意遭那份洋罪了。

被坦克折磨了一番之後,蔡智誠連汽車也不願意坐了,乾脆在田埂上散步。

行軍的速度很慢,大部分人都顯得十分清閒,只有炮兵們忙得不行。隊伍每前進兩三公里就停下來備戰、等待警戒分隊的偵察結果,這時候,炮兵就趕緊把大炮拖到田野里布防,還要挖一條圓形的助鋤溝——因為誰也不清楚敵人將會從什麼方向出現,所以必須保證360度都能夠開炮——等他們把坑刨成、把炮位架好,車隊卻又開始挪動了,炮兵們只好罵罵咧咧地收拾東西……整個下午都看見他們這樣來來回回地瞎折騰,逗得蔡智誠呵呵直樂,他心裡想:幸虧當初我沒有留在207師裡當炮兵。

走了一下午,只前進了十多公里,晚上在南沙河宿營,滕縣方向的槍炮聲響了一夜。

20號凌晨,傘兵們正在吃早飯,頭頂上突然“咻—咻”地飛過幾排炮彈,嚇得蔡智誠丟下飯碗就往隊部跑。這時候,直屬隊的隊長們都聚集在司令部的門口,大家相互打聽了一番,好象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正琢磨著這幾排炮是什麼意思,參二官(負責軍情的參謀)出來通報說:“滕縣方向,直接效力炮。看樣子共軍要撤了”。

所謂“直接效力炮”是指不經過試射修正、直接多炮齊射的炮兵戰術。這種方法當然更具備戰場打擊的突然性,但除非是固定炮位、而且事先預備了精確的座標,否則根本就沒有什麼準頭,只能起到干擾的作用。在當時的戰爭條件下,採取這樣的射擊方式往往是要棄陣轉移的先兆。

得知共軍要撤,國軍立刻精神大振,二十輛戰車率先衝鋒,引導著傘兵攻擊前進,在連續擊潰了華野後衛部隊的兩道阻擊之後,終於進入滕縣與守軍會師。當天中午,快速縱隊和整20師向南京和徐州報告了“滕縣大捷”的喜訊。

雖然是“大捷”,但滕縣的局勢其實夠玄的。解放軍已經炸垮了北門,其他幾座城牆也被掏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援兵如果再晚來一會,整20師肯定就完蛋了。

滕縣的城牆是夾層構造,外殼是青石磚、裡面包著的是夯土,解放軍的坑道穿透了外側的石牆,再在夯土底下掏藥室、埋炸藥。通常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