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塑膠布的邊緣,又滑到了貨箱裡面。
正在這時,綠燈亮了。
據說,在巴黎,聖敘爾皮斯教堂的歷史最為奇異。它是在一座古廟的廢墟上建立起來的,而那座古廟原先是為埃及女神愛塞絲而修建的,曾被作為許多秘密團體的地下集會場所。
今晚,聖敘爾皮斯那洞穴般幽深的中殿寂靜得好似一座墳墓。傍晚人們焚香時殘留的氣味,是這裡唯一的一絲生氣。當桑德琳嬤嬤將塞拉斯領進教堂時,塞拉斯從她的舉止中感覺到了不安。
桑德琳嬤嬤身材矮小,目光安詳。“你第一次來這個教堂吧?”“以前沒來過,我想這就是個罪過。”“白天時,她看上去更美麗。”
當塞拉斯在桑德琳嬤嬤的引導下沿著走道前行時,他為中殿的樸素感到驚訝。
這個樣子正合我意,塞拉斯想。兄弟會的人就要翻船了,他們都將永沉海底。塞拉斯迫不及待地想開始執行他的任務,希望把桑德琳嬤嬤支開。雖然塞拉斯可以輕而易舉地廢了這個矮小瘦弱的女人,但他已經發過誓不在迫不得已時絕不使用暴力。
“真不好意思,我把您吵醒了。”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醒了。”嬤嬤說。這時,他們已走到了教堂的前排座位,距聖壇不足十五碼遠了。塞拉斯停住了腳步,轉過龐大的身軀,面對著嬤嬤。他可以感覺到嬤嬤正畏懼地看著他那發紅的眼睛。“嬤嬤,請原諒我的粗魯。我不習慣走進教堂這樣神聖的地方就四處閒逛。我想在參觀前獨自做一下禱告,您不介意吧?請您回去睡覺吧!我可以獨自欣賞一下您的聖殿,然後自己離開。”
嬤嬤看上去很不安。“你肯定自己不會有種被遺棄般的孤獨嗎?”
“不會的。禱告是一個人享受的快樂。”
“那你就自便吧。”
塞拉斯看著桑德琳嬤嬤爬上了樓梯,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親愛的上帝,我今晚的工作是為您而做的……
桑德琳嬤嬤蹲在聖壇上方的唱詩班站臺的陰影中,透過欄杆,靜靜地注視著獨自跪在下方的那個偽裝的修道士。突然襲上她心頭的恐懼使她難以平靜。剎那間,她覺得這個神秘的來訪者可能就是兄弟會提醒她要注意的敵人,可能今晚她必須執行多年來她一直肩負著的使命。她決定躲在黑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蘭登和索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躡手躡腳地沿著空蕩蕩的藝術大畫廊向緊急樓梯通道走去。
蘭登低聲問索菲:“你認為地上的資訊會不會是法希留下的?”
索菲頭也不回地說:“不可能。”
蘭登知道她說得對。五角星、《維特魯威人》、達·芬奇、女神以及斐波那契數列——這些線索的象徵意義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聖像研究者會把這稱為一個連貫的象徵系統。所有的一切結合得天衣無縫。
蘭登皺起了眉頭。啊,嚴酷的魔王!噢,瘸腿的聖徒!
“我們離樓梯口不遠了。”索菲說。
“密碼中的數字是否是破解另幾行資訊的關鍵呢?有這種可能嗎?”蘭登曾經研究過一系列培根的手稿,那裡邊記錄的一些密碼就為破譯其他的密碼提供了線索。
“一整晚,我都在想這些數字。加、減、乘、除,都得不出什麼有含義的結果。從純數學的角度來看,它們是隨機排列的。這是一串亂碼。”
“但它們是斐波那契數列的一部分。那不會是巧合。”
“當然不是巧合。祖父要藉助斐波那契數列給我們一些提示——就像他用英語來書寫資訊、模仿他最喜愛的藝術作品中的畫面和擺出五角星形狀的姿勢一樣。這只是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你知道五角星形狀的含義嗎?”
“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過你,小時候,五角星在我和祖父之間有特殊的含義。過去,我們常玩塔羅牌,我的主牌都是五角星的。我知道那是因為祖父洗牌時作弊,但五角星成了我們之間的小笑話。”
蘭登打了個冷戰。他們玩塔羅牌?這種中世紀義大利的紙牌隱含著異教的象徵體系,蘭登曾在他的新手稿中花費了整章的篇幅來講述塔羅牌。塔羅牌由二十二張紙牌組成,包括“女教宗”、“皇后”、“星星”等。塔羅牌原本是用來傳遞被教會封禁的思想的,現在的占卜者們沿用了塔羅牌的神秘特質。
塔羅牌用五角星花色來象徵女神,蘭登想道,如果索尼埃透過洗牌作弊來和小孫女逗樂,選擇五角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們來到了緊急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