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婉婉說來,神態從容:“胡俊榮也算是一門豪強,高手如雲,薛昱珍更是他手下第一武將,他如是隻身一人,不用我號令,就能殺薛昱珍,又能避得陽平侯張家半路襲擊,那孫兒以後必恭而待之,引之國士。”
虎豹盟說來俗氣,但是既然能上得公侯世家來聽,自然不凡。
核心門人數以千計,散眾上萬,盟內有著三大外堂一大內堂。
三大外堂,卻是胡俊榮手下的三大主堂,堂主錢昱、金冬新、奚南容都是最近一代傑出的人物,具有極高的地位。
一大內堂,當然是刑堂了,這也是胡俊榮核心力量了。
裡面自然是高手如雲,薛昱珍雖非是刑堂正堂主,只是副堂主,卻是第一戰將,可所謂名動三省武林,此人脾氣剛猛,稍不中意,拍案而起,殺人如同草芥,敢打敢殺,這胡俊榮的天下,三分就由此人。
若是殺得,虎豹盟必銳氣折半,以後不敢有違新襄公趙家的號令。
當然,新襄公貴為公爵,位高權重,動用公府甲兵以及官府力量,自然可輕易滅之,但是就違背了這個世界,由武功形成的潛規則,以後麻煩多多,並且,也會使控制範圍混亂,給了外人可趁之機。
現在若能這樣解決,當然是最好了。
新襄公聽了,也不由捫髯,帶著欣然的聲調說著:“如此甚好,你既計略已定,那就行之罷!”
不一會,事情說完,劉秋宏就恭謹退下,等出了大殿,出了一門,就有門外劍手恭恭敬敬行禮,然後跟隨之,等連出三門,身後就已經集了三十個劍手。
劉秋宏轉到了東處,就進得了一處小殿,入內,美麗的丫鬟迎接而出,他就問著:“情況怎麼樣?”
一個侍女回答地說:“一月以來,此人都居於園中不出,讀書教文,呂家二小姐拜訪過一次,引以為奇,也隨之讀書。”
想了一下,他令人磨墨,親筆書寫一信,言辭和緩,但是意思卻非常明確:“請君為我誅殺薛昱珍。”
下午時分,小樓之外,天邊滾來了團團烏雲,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雨點連成了線,“啪啪”的連綿聲,抽打著地面和小樓,水氣飛濺,迷瀠一片。
小樓有上下二層,八個房間,最靠東的,就是“鳴雀堂”,書架上千卷書,還有數個書案,四個少女坐在上面,認真寫著。
卻是蕭安寧、呂雅、呂蕊,還有六竹。
有侯家之女,有自己女兒,還有侍女,可所謂貴賤不分,外人見得必嘆息,可是方信卻處之坦然,就算侯家之女,又如何?
方信一一掃過。
蕭安寧的字型,嫵媚清麗,風致翩然,顯是下了點功夫。
而呂雅和呂蕊,寫的字,卻專謹古雅,大有氣度,方信不由看了兩眼,論書法,這兩個丫頭,還在蕭安寧之上。
六竹的格局最低,雖然字跡蠅大,筆畫繁複,清晰無比,但是卻沒有那種“氣”!
每日上午,練劍,下午,讀書。
方信把書架上的千卷書一一讀過,就從中挑選出數本,來傳授給女兒和其他便宜聽眾。
一個月來,講完了一本《正論集解》,微言大義,又能解得真趣,呂雅和呂蕊聽得一課,就每天前來,一副非常佩服的樣子。
六竹很聰明,沒有人專門教過她識字,是她在伺候之餘,靜靜地看,靜靜地聽,才獲得了這等學識,現在能得專門傳授,也使她分外用心。
這幾天,已經在讀《莊子》,正讀到“說劍”這一篇,由六竹來頌讀,她的聲音清脆如鈴鐺,灑在殿中。
莊子入殿門不趨,見王不拜……曰:“臣之劍,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
王大悅之,曰:“天下無敵矣!”
莊子曰:“臣之所奉皆可,然臣有三劍……有天子劍,有諸侯劍,有庶人劍。”
王曰:“天子之劍何如?”
莊子曰:“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
文王芒然自失,曰:“諸侯之劍何如?”
莊子曰:“諸侯之劍,以知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