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望向他沉黑凝肅的眼眸,它們正透著誠懇地盯著自己,可是她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疼。”她別開了眼。
祈燁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是什麼使你改變了?”他伸手撥開遮掩了她半張姣好面容的髮絲,輕輕將它們攬至她耳後。
是因為他先前不相信她的話,甚至粗暴的傷害了她而使得她有了改變嗎?若如此,這改變也來得太慢、太突然了。
“別碰我!”曦寧喊了一聲,下意識地躲開這層略帶著寵溺的觸碰。她不要祈燁碰過那個可以同他相伴一生的人的手來碰自己,她不要同樣的溫柔!
“你是怎麼了?”祈燁皺起眉怒道,曦寧這彷彿躲瘟神的態度惱了他,縱然她是這樣莫名地勾著他的心房,但她如此的態度在他還是不被允許的。“我不許有人用這態度對我。”他攫起曦寧尖小的下頷,強迫她面對自己,眼光銳利地注視著她似柔卻堅的眼眸。
曦寧來回地看著祈燁染著怒意的黑眸,它們帶著強烈的傲慢氣息。在豫親王府待了也有一段時日,或多或少的也聽香兒說了許多有關“身份”的事,現在她曉得為何祈燁總充滿著掠奪;因為他是“皇族”,是擁有“高貴身份”、“高貴血統”的人,是“貝勒爺”,現在更是“額駙”!
因著他的“身份”,每個人皆對他唯命是從。香兒說過:“只要是貝勒爺想要的,我看這世上幾乎沒有要不到的!”
是,看他的霸氣就可見一斑了。但,這是“外邊世界”的事,與她無關;她要離開、要走!
在祈燁撫過她髮際時,她突然明瞭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要見到他對那個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女子好,就算現下他對自己十分溫柔也一樣,她不要!只要想到他對那女子也同樣溫柔,她就整個心都糾結在一塊兒!
“我會離開,以後就不會有人用這樣的態度對你了。”曦寧平淡道,並不是賭氣之詞。
“我不允許。”聽見“離開”兩字,祈燁真正的被激怒了。“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走,你哪兒也別想去!”他一字一字地冷道,目光中卻燃著火。想到她要離開,他心頭竟是如火燒!
“我才不是你的,那個會和你‘相伴一生’的人才是你的……”曦寧說到“相伴一生”這四個字時,心口突然好疼,眼淚忽地就泉湧而出。她覺得喉頭忽地梗住,但還是努力地繼續道:“……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兒,我要回孃的山林!”說完,就咬住唇,逞強似地睜著晶亮的大眸與他對視,可那淚就如斷線的珍珠般無聲下滑。
望著她這副模樣,祈燁鬆了緊捏她下頷的手。“你這是——嫉妒?”
“嫉妒”?那是什麼?又是一個沒聽過的名詞。可現在曦寧再沒好奇心要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她只覺得難過,看到祈燁就難過。
“什麼都好,反正我不是你的。”她放棄與這雙熾人的黑眸對視,別開眼去。
“你當然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祈燁冷然霸氣道。她當然是他的,從那一夜起她就是他的人,並且在她身上還有許多他該知道,卻又不記得的事,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你可以擁有很多人,不差我一個。”香兒說過,像祈燁這樣“身份”的人擁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開始她不明白什麼是“三妻四妾”,香兒解釋了一大堆,最後她終於明白這代表著祈燁會擁有許多“女人”,會同她們做那一夜同她所做過的“事”。雖然那“事”很疼,但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祈燁有可能這麼對其他女人,她就心痛難當!
與其如此,她情願選擇離去。
現在,那種莫名的心痛越來越明晰,她似乎找到痛楚的源頭了。祈燁是她心中的唯一,但她卻不是他的唯一;在山林裡沒有其他人,他只注視著自己,可在這繁華的世界,所有一切和山林都不同了,她無法接受……
祈燁定定看著曦寧咬嚼粉唇的模樣,她刻意別開的視線顯出她隱在柔弱外表下的倔性子。難道她真天真的以為一個男人會只有一個女人?雖感覺得出她不太通曉世事,但這未免天真得過分。
“你的意思是,你容不下除了你以外的女人?”
她……容不下其他女人?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當見到祈燁,她就會想起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情景,而這令她心口悶到喘不過氣。
就如同祈燁不屬於孃的山林,她也不適合這外邊的世界。
“說話。”見曦寧一徑沉默,祈燁冷然的聲音響起。他不要弄不懂這外柔內堅的女子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