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越來越嚴重了?”香兒蹲跪在曦寧身旁,翻開藥籃子就想替曦寧上藥。
祈燁揮開了香兒伸過來的手。
“我先替她止血。”他握住了曦寧的手腕,將內力運至她的腕處,一種奇異的熱能瞬地流進,指尖的血流立刻止了。
在一旁的香兒瞧得都有些傻了。怎麼原還如注的血流忽地就這麼止了?也沒瞧額駙做什麼動作呀!
血止後,祈燁打橫一把抱起曦寧就準備向裡間的小寢房走去,忽然一聲清脆的響聲止了他的動作,不知什麼東西從她的裙裙裡滾落出來,他還沒來得及細看,香兒已快一步將東西撿起。
“唉,就為這隻猴子曦寧姑娘才傷了手的!”香兒有些不高興地抓著掉落的玉猴,語氣彷彿是在埋怨這隻無生命的猴兒。
猴子?祈燁的眼光銳利地停留在香兒手上,待看清後,又將視線調至先前曦寧靠著的小八仙桌上,赫然發現桌上有一把小小的、染著血的刻刀。
“你把那隻玉猴還有藥籃拿進去擺在床邊。”他抱著曦寧邊交代邊向小寢房走,進房後就立刻將她輕放在床上。“你下去吧。”他眼光沒離曦寧蒼白的粉臉,沉聲道。“還有,將外面桌上那把刀子給我丟了。”像想起什麼,他對正退出的香兒又再冷冷地吩咐。
“愛是很奇妙的東西,它雖無形卻擁有巨大的力量,可以讓你徹底改變,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當遇上它,它會讓你嚐盡千百種難言的滋味兒。”
恍惚間,曦寧彷彿再度聽見孃的聲音,但是她覺得頭好沉……
她眨動了一下眼睫,想將沉重的眼皮睜開,睜不開眼讓她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似醒似夢地很不真實,也弄不清此刻身上的無力是怎麼回事。
掙扎著,她睜開了眼,終於拋開那介於現實與虛幻間的迷惑。
倏地,一張讓她想見、又不想見的臉孔映入眼簾;一見到這張線條剛毅的面龐,那心口的疼痛又緊緊地攫奪了她——娘,“愛”所產生的千百種滋味兒沒一種讓人好受的,尤其她弄不懂的、現下心中的這份痛;只看著他,就好難過……
驀地,她的眼眶溼熱起來。
“你是誰?”祈燁沉穩的聲音低低響起,他直視著曦寧,見她眼眶泛出潮水,於是伸手抹去她落下的晶瑩淚珠,然後將那隻玉猴舉到她眼前。
當曦寧昏睡時,他一直守在床側看著她蒼白細緻的容顏;她沒梳任何花樣的青絲散落在床畔,身上傳來陣陣甜美的馨香。他留心觀察著,想在記憶深處尋出她的影像;初見時就覺得她有那麼些依稀的熟悉,她的名、她身上這奇異的淡香味兒一再地惑著他,但由於對和沂的惡感及不信任,以致他對這個由和沂手中帶回的女子自然產生了排拒——可心底卻莫名地不受控制,總在不知不覺間受著她的吸引。
但在見著這隻現下已接近完成的玉猴時,他開始思考起之前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這隻玉猴是他與失去記憶間的聯絡,原本他大可不在意這幾個月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忘了些什麼,但每當見著這未完成的猴子時,一種淡淡的沉悶就會纏上心房,莫名的,他變得十分重視這猴兒,從不離身。
但不知何時,它不見了,他遍尋不著;想不到這玉猴竟掉在她這兒,再見時卻幾已完成。這是同一種雕刻法,沒有刻意、沒有做作,十分樸拙自然的成品——是她,這的確是她的作品。那麼,她又是什麼人?
曦寧的視線停留在玉猴上一陣子,又再順著那執著玉猴的大掌向上移,最後她的目光直直地與他交會。
“我是曦寧。”她輕道。他,為何這麼問?
可是,他又為她拭淚了……曦寧在心底感染上絲絲暖意,但有一種陌生的感情卻比這更強烈,就是那直揪心口的莫名疼痛;她好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祈燁得到了回答後只默默注視著曦寧,對於她這種等於沒回答的回答有著難言的熟悉;循著這份熟悉,他努力地回想、搜尋,可卻是徒勞。
“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記得你?還有,我失去記憶的那些日子在做些什麼?你和我又是什麼關係?”那種熟悉感越是想捉住就越淡,唯有不經意時才特別明顯。
祈燁的話讓曦寧一驚。他相信她說的話了?
她坐起身來,而在撐起身子的當兒,她的手扶著床沿而觸碰了傷口,那刺疼倏地讓她縮了手。
“傷還疼嗎?”祈燁沒漏掉她微微顰眉吃疼的表情,立刻抓起她的手關切地問。
祈燁的動作使曦寧感到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