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但他最大的敵人秋遠鶴早已獲悉,也不必再瞞什麼了。”
瑩郡主花容微變,怔道:“我早該防備著的!無雲大師突然登門,我已經覺得蹊蹺,原來,那秋遠鶴如此輕易放棄,就是有一著棋放在這裡!我怎如此大意?”
“這不怪你,你不曉得我的身份,對大師也無從防備。無雲大師手裡有我在乎的人,我必須隨他走。”
“不行!”瑩郡主拉住我,“你不必怕他,他的佛法奈何不了我,這座王宮也足能將他困得動彈不得!秋長風臨行前,把西衛託付給了我,也把你託付給了我,你若消失……”
“他不會怪你,他該明白,為了婆婆,就算他在這裡,我也必須要走。”
“你忘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嶽兒非我……我都已經捨不得他,你怎捨得讓自己的骨肉陪你……”
“我會保護他。”目眺無雲大師緩步而至,我道,“我該走了。”
瑩郡主疾轉嬌軀,“大師,所謂妖邪,乃損人精氣,害人體魄,惑世亂世之物。小海在此,對人無損無害,生活起居與常人無異,大師乃一代高僧,豈能如此混淆?”
無雲合十為禮,“宇施主慧質蘭心,望能體諒。”
我未再給瑩郡主機會,閃步到大師近前,施決起步。
“小海,我也去!”移換達成前的剎那,身子尚在遠處的管豔瞬間移形靠攏,與我一併消失在這座西衛王宮。
西衛城外,一處破落廟宇。無雲大師對我未框未囿,便盤膝委地,侃侃而談。
“您說,我的婆婆並不在秋遠鶴手裡?”為確定,我問。
“老衲不打誆語。老衲已將馮施主秘送出本寺。行前,馮施主曾試圖與雲施主聯絡,雲施主並無迴音。她此時,該返巫界了。”
“那……”我摸上倏爾間突了一跳的肚子,是因為“他”?我有孕之後,看似一切如常,實則有許多小處已受掣肘了罷?難怪,我目睹秋長風與水若塵共偎紅帳那刻,情緒恁般起伏激烈,婆婆亦毫無回應……而娘能來,全賴於她比滄海更強大的力量。
“老和尚,說再多也沒有用,你這位佛門中人還不是做了人家的走狗?你只道秋遠鶴會拿你奇裡奇眾要挾,你以為秋長風會比他仁慈麼?若你真將小海交給了秋遠鶴,莫說你一家兩家的分寺,這全天下的普濟寺都能被他剷除得連一粒瓦片都不到,你信不信?”
秋遠鶴恁是了得,不在京城,卻能以涼州、任州二處的普濟寺寺眾之命,請得無雲大奔波前來。這人行事,只求目的,不問手段,從這點論,著實可怕。無怪時至今日,精明刁鑽的管豔仍難逃其陰影籠罩。
而管豔的言辭不敬,並未惹無雲大師有一絲氣惱,他淺聲道:“老衲半身在紅塵,半身在佛門,蒼生之福即老衲之福,老衲的確無法會然置身世外。老衲曾夜觀天象,窺得一線天機,雖不可洩,老衲卻可順應天命而行,為天下蒼生謀得安定之福。”
“你不是在告訴本姑娘,你今天做的,就是為了順應什麼所謂天命罷?”
“管施主所言極是。”
“你以為你拿這兩個字就能搪塞住本姑娘,就能洗去你不瓣是非的愚鈍?你——”
我按住管豔,再問:“大師明知小海能隨您前來,是為了馮婆婆。此時您明言告訴小海婆婆不在秋遠鶴手中,您就不怕我出手反抗?還是您以為,您足以降得住我?”
“施主身上有避剛之物,並不畏懼老衲符帖。而以施主的巫家術力,老衲絕無降服把握。”無雲大師淡哂,“但老衲懇請施主助老衲,一道為天下蒼生謀福。”
……啊?無雲大師會不會太看得起我?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帝功成萬民哭。這場戰亂,已使得不盡黎民家園破碎,流離失所。施主不信,可隨我一路走去,出西衛,看那些沿畔餓殍,失母孤兒。”
……不必看,我已想象得出。有戰必有亂,有亂民先患,背井離鄉,家毀人亡,在這戰起之時,必然處處上演。
我未語,氣勢凌人的管豔也抿了抿唇,無話可說。
“這場兵員戰亂,說到頭,還是人心中貪慾所致。”無雲大師面顯蒼涼,“此乃皇朝命定大劫,人力弗逮。”
“既然人力弗逮,大師能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大劫若能在三年內渡去,有三百年繁榮慰藉蒼生。不然,將是諸侯群起的戰國亂世來臨,屆時,將有更多生靈茶炭。”
大師是高人,看得見過去,也測得到未來,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