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石壁上對我正在施展的術力的詮解,淚生眸眶。
“你哭什麼?……嫌我方才對你太兇了?”他頗有惡霸氣質的挑起眉毛,“你自找的!”
我擦去了淚,“莫忘了,明日此時,我們會去尋你。”
“嗤,你此時把本王支開,一去不見了蹤影怎麼辦?”
他以如此霸道不屑的語氣,透出的,卻是內心底處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恐懼……
難怪禁地石壁上,在“情蠱術”之下,特地有注云:慎用,用前三思。概因這術力惟一所能制衡的,是愛你的那個人。用除了愛人時任何人皆無效的術力對待所愛之人,竟然比誦讀換心決時還要令人心絃揪痛……
“如果我不出現,你會如何對待你手裡的巫族人?”
“哼。”
他這聲“哼”,是被以極冷極戾的氣音逼出。他會做的事,不言而喻。
“如果只有滄海出現呢?”
他目間猝狠,“你敢!”
“你對滄海不是有極強的‘興起’麼?”這個問題,與情蠱術無關,純粹只是我的無聊罷?
他面上閃過窘意,硬聲道:“我曾以為,滄海和小海是一個人,還為此問過那個聲稱是滄海弟弟的巫族小子,但他似乎對我極仇視,一字不語。如果不是看在他還有點用處,哼!”眸內殺氣一現,隨即又惡狠狠捧住我的臉,“今天你既然這樣說了,我姑且信你,明天,我要見到你們兩個,我必須確定你話語的真偽。而且,你不是說了,要你們合力才能除去對我施下的障術?”
我點頭。如果不是在情蠱術下,恐怕他又已覺察疑處。
“那麼,明日,你……你們都會到?”
我點頭。
“很好。”他挑出一弧滿意淺笑,唇俯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全心全意地回應著他,淚再溼睫。
“……不然,你此刻和我回府?”
曉得他這句話外的熱濃用意,羞火薰頰,心裡卻無好氣,“不行!”這隻色狐是忘了,我還要替他尋找“滄海“的麼?如此容易見異思遷,真是討厭!
“不行就不行,兇什麼?”他咬了咬我的唇,“你這麼醜,如果還不知道溫柔嫻淑,可就一無長處了。”
32
那是……琴聲?
置身疏柳齋那棵親手栽下的丁香樹下,聽著那淙淙如泉的樂音,我腳步暫停。
秋長風端坐在花廳窗前,長髮散肩,垂眉覆目,十指挑撥有致,捻得曲聲悠揚。
他居然會撫琴?
靈泉山下隱居的三年,也不見他有此雅興,此時撫來誰聽?
“小海,秋長風很迷人罷?”身邊有人揶揄低語。
我瞪了她一眼,切著齒根道:“你別忘了,你現在是誰。”
“當然。”那女人端袖冷眸,“大美人滄海,請指教。”
……這女人能不能有片刻的正常?
按管豔的指點,在我欲分身有術時,想到了冷蟬兒。但是,她聽完我的請託,直勾勾地盯我看了半天,又歪著那顆美麗的腦袋,蹙起秀黛的長眉,思吟了良久,而後重重點頭:“幫你,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做小海。”
“不做小海?”
“對啊。”她撫了撫自己臉頰,以夢幻般的嘆息口吻道,“我這麼美,怎麼能走下坡路?”
“所以哩?”
“當然是滄海,人往高處走嘛。”
“滄海是要‘死’的!”
“死就死,人生自古誰無死?”
“……”有求於人,我也只得滿足人需。怪女人嚮往“高處”,我以滄海形容和她一宿夜話供她揣摸特徵以求惟妙惟肖,還要忍受她不時襲上臉頸的“怪手”,伴之怪言怪語。“嘖嘖,真是太美了,莫說男人,連我這個女人都忍不住骨頭酥了,你要那些男人怎麼辦嘛。”
被冷蟬兒騷擾一夜,翌晨,她便對著我的臉,花了一個時辰的工夫做出了一張巧奪天工的人皮面具,待她罩到臉上,卸冠散發,拉我並肩立到了鏡前,我竟然也難分彼此。更讓人稱絕的是,她連我的語聲都仿得足以以假亂真,著實了得……
“小海,走罷,去會會你的昔日主子。”她俯我耳邊道。
我再瞪她,“你等一時說話,可要注意了。”
“既然來了,怎還不進來?”琴聲戛止,秋長風語聲悠然揚起,“小海,滄海?”
他目光在我和身邊人臉上移換。明知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