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滄海”方是我真正顏容,但在他在那張臉上停留過久時,仍難抑氣惱:臭狐狸,色狐狸!
“你們當真來了。”
“當然要來。”非但如此,現身前還將暗伏在這院子周圍的費家兄妹動了一下手腳,管保不會有無關人等出來攪場。
“你那日可受了傷?”他問得是“滄海”。
冷蟬兒輕搖螓首,“不曾受傷,多謝。”
秋長風薄唇勾起壞笑,“我們之間還需一個‘謝’字麼?若你當真要謝,我寧願是另一種方式。”
這隻發情的色狐狸!我垂下眸,不然,管不住眼睛裡會射出冷箭去。
“我們要說的話,恐怕不是三言兩語能作結的,坐下罷。”
“多謝。”冷蟬兒搭著秋長風的手,噙著兩分疏離笑意,坐在他最近處的那張椅上……這女人,演戲上癮是不是?
我刻意旁顧的眼光落到了那把琴上,忍不住指觸琴絃,錚然有聲。
“你喜歡這琴?”他到我身側。
“不喜歡。”不能吃只能看,喜歡它做什麼?
“這琴是出自當今天下三大琴師之首,雖不能說價值連城,但也相去不遠。”
我眼前一亮,“真的?”
他說到“價值”,我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遺落在他寢殿隔間的錢筐,裡面是小海幾年為奴生涯的所有積蓄呢,就那樣付諸東流了。說起來,都怪這隻如一帖膏藥般緊貼在人家身後的……貼在身後?!“你做什麼?”
我推,推不動。而他,無辜反詰,“我做了什麼?”
“你抱著我什麼?”
“抱著你,當然是抱著你,還能做什麼?”他挑眉謔聲,貴族氣十足的臉上,居然透出痞氣。
“你……”我瞥一眼冷蟬兒,後者正戲分十足地淡顏冷眸,端坐未動。
“怕滄海不高興?敢情當初你們不是爭風吃醋,而是不想我厚此薄彼,才以巫術障我思緒把你們兩個都忘記的麼?”
“……是罷。”他怎麼說都好。
“這有何難?”他伸臂,將假滄海冷蟬兒攫來,收納進懷,“我對你們一視同仁不就好了?”
“你你……臭狐狸!混賬臭狐狸!我氣結又氣痛,在心裡山呼海嘯地默唸一聲:蒼山,行動!
就是蒼山。昨天將秋長風送走,我即以早在巫界時即獲知的蒼氏聯絡法尋到了蒼山,自他那裡得悉,秋長風手中,不止有云忘川,還有一干巫族族人。但其間到底有誰,一時無法查知,因他與蒼氏失去了聯絡。
與蒼氏失去聯絡……這個訊息,足以讓我們感覺到事態嚴重。秋長風必定是做了連皇帝也未必曉得的事,那麼,他想要什麼?
如果,他要的只是滄海,我就讓他眼看著滄海在他眼前死去。如果,他要的是剿滅巫界,滄海是逃是離是生是死也改不了他初衷。從開始到現在,他何嘗為任何事任何人改變過什麼?我也只能盡我能盡的努力。
“在想什麼?害羞,還是,高興?”他箝在我身上的力道緊密又囂張,這使我想到他時冷蟬兒亦如是,更是氣不可抑:蒼山!
來了!蒼山回應。
“雲滄海,你這叛族妖女,納命來!”
“大巫師?
”這冷蟬兒,不愧是演戲的行家,這時的怔愕驚呼恰如其分。
我伸手將她搡出,再閃身隱於秋長風之後。
事情發展,一如我與蒼山事前的部署:蒼山將即將執行斬刑的大巫師私放出來,而授一番機宜,恢復其三成術力,帶來此處,以其滿腹的怨悔,必是迫不及待取走“滄海”性命。而小海,緊急關口盡顯歹毒本色,推“滄海”隱本身,可想而知,必招秋長風厭惡,甚至“恨意”……
有蒼山暗助的冷蟬兒與大巫師招架幾個來回,大巫師陰惡聲道:“雲滄海,你忘了你那個下賤的母親麼?她已被本座賜死了,你還不去與她團聚?”
“什麼?”“滄海”愕在當場,“你胡說!”
冷蟬兒是做戲沒錯,而我,雖知那些話僅是蒼山授予的亂心之法,但聽大巫師以那樣的語氣說起娘,仍險氣得出手將這隻怪物捻死。
“是否胡說,你去找她問過不就知了!”大巫師冷笑一聲,趁“滄海”失神之際,將袖內一柄巫劍刺入其胸,血,乍如桃花崩濺四處。
秋長風脊背一慄。
我的感覺也不會舒適。看著自己死,很是怪異。儘管“滄海”被戮一幕,是我捻指幻化而出。
那些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