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度為巫族人口誅筆伐。
我的話,不會使這些圍著我的族人對大巫師掉矛相向,但至少可以在他們心底種上一粒猜疑的種子。而種子,在碰到適合的土壤和空氣時,便有可能長成參天的大樹。長不成亦無妨,聊當對大巫師的消遣也好。
“大膽雲滄海,身為逃犯,不知悔改,口出妄言!罪加一等!”
“万俟大巫師,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如此多話,畢竟,你們想要的只是我的血,那些可讓你們所謂長生不老的血!”
“你……”
“所謂天女必需,所謂天命所在,也不過是你們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你,你,你滿嘴妄言,著實可惡……”
“每年採集滄海血液的人皆是你,你敢不敢向巫神發誓,早在諸族人發現滄海之血另有妙用之前,那些採自雲滄海的血,你皆一滴不剩的送進了天女口內?
大巫師臉上肉皮的抽搐,在在說明這位巫家高手已被激怒,吼如喪鐘過境:“爾等還不上前將這妖女拿下!”
幾名巫者群聲喝應,圍捕而來。
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在諸巫者擋住了大巫師視線的剎那,我對婆婆徵一頷首。而後,自是出手反擊,使諸巫者族人砰聲落地。
大巫師臉上的詫異令人發噱,但念及到會有更令他驚詫的事情等在後面,我先強自忍住。
“雲滄海,你竟然偷習巫族上乘術力,罪不可赦!”這一回,他不再勞煩旁人!龐大身形似是烏雲壓頂!五指扣鎖我的發心。
大巫師就是大巫師,出手即是鎖魂術,取滄海之心可昭日月呢。我左手食指向天,右掌壓左腕!雙足後移……回!
轟——
四遭巨大的石木難耐無形氣力摧殘,石飛木碎。
大巫師穩住身形!“你……你……”
我不必再去欣賞他的精彩表情,雙掌併攏,口決默成:對面皆強敵,不可掉輕心,出招致其傷,不使落網去,打!
那些位巫者族人先是茫然四顧,當望到對面之人時,臉上登逞兇意,或揮拳,或動掌,或披刀,互毆一氣。
“住手!住手!本尊命你們住手!”
大巫師的每聲咆吼,只能讓每個人有短不過須臾的停頓,然後,照打不誤。
“雲滄海,如斯歹毒之法你用之族人!其心可誅。”
“比之爾等以捉我人吸食我血為目的的無恥惡行!此術已輕。”滄海必須感謝小海的艱難歲月,那些反唇相譏居然如此就熟駕輕。大巫師兩掌向天,合攏出一排磅礴氣流卷龔過來。我拔身避之。
他等的或許便是這個空當,以無形之手攫向“馮婆婆”頸喉:“爾非但有叛逃巫族之惡行,更有獨佔天女藥人之居心……”
我想,這才是該笑的時候罷,在大巫師因攫住一縷空氣難掩震愕驚怒時,那份快感足夠小海笑上三天三夜的了:
馮婆婆他們,已在適才眾巫者圍來的當口,被小海移身到百里之外,原地待著的,不過三抹幻影而已。
“妖女!”他叱聲劇厲,袖內鞭影陡出。
降巫鞭。大巫師用來降服不羈巫者的利器,世代相傳罔替之物,其意義,就如中原皇帝的玉璽!卻比玉璽更具殺傷力。因巫者中它,皮開肉綻。凡人中它,魂消魄散。
面時這樣令人聞風喪膽的東西,我不退反上,空手向鞭梢握去。滄海要毀了這個象徵著大巫師威嚴與地位的物什,要它成為巫族的歷史!
“不知死活!”大巫師不屑厲叱。
他的話,著實有幾分道理。這條鞭,比我想象的要來得強大。一尾鞭梢甫握進手中,即有巨力如滾滾浪濤奔波而至。這力量,絕不止是大巫師的,還有屬於這條鞭自身攜滯的能量。那瞬間!我改了主意。
……強大的你,惟依附於更強大的主人,方能使你獲得更強大的賦予!生生不息。
而非讓軟弱者一味擷取,依附於你而生存,讓你終有一日無以為繼……沒錯,我要這條鞭歸我所有。滄海此生,從未主動為自己爭取過什麼東西!但這條鞭,卻使我生了居為己有的執意。
“妖女,你也敢……痴心妄想!”大巫師察覺了我的意圖,面色陡變,牙關緊闔,全力抗衡。
他持鞭柄,我持鞭梢,一條鞭,成了我和他的拉鋸。
……遇弱者,惟讓你日趨衰弱;遇強者,方使你逐日強悍。作為天地造化之物的你,可願為弱者趨使!走向註定滅亡的未來……
這條鞭,且不管是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