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秋,陳賡在北京與老戰友柯麟久別重逢,柯麟告訴他,“小雯參軍了,在新疆學俄文,成績不錯呢。”陳賡高興地說:“我們軍工學院就要招生了,我正需要俄文好的學生,讓小雯報考軍工吧。”
就這樣,一個憨厚而剛強的青年、24歲的彭起超;一個活潑得像只小燕子似的姑娘、17歲的柯小雯,跟著陳賡叔叔,走進了哈軍工的大門。他們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世而自傲,始終以普通一兵的身份,撲進艱苦的學習生活之中。
1953年初,當第一期學員從全國各地走進哈軍工的時候,教育長徐立行的家裡發生了一件令全院人員都嘖嘖欽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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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緊急招生 全軍上下選拔秀才(3)
王雅琴這些天一直心神不寧,她多年埋在心底的一個願望像破土欲出的萌芽,那天晚上,她終於對早出晚歸的丈夫開了口,語氣平緩而堅定。
“老徐,我想上大學,報考軍工。”
徐立行驚訝地望著妻子,他還沒有明白過來,這幾年雅琴在機關當打字員不是挺安心的嗎?再說,第二個孩子剛滿月,正在哺乳期,她怎麼顧得上讀書呢?
深思熟慮過的王雅琴,看看熟睡的嬰兒,繼續說:“困難肯定有,但我能克服。除了我是小孩媽媽,其他條件我並不差,我要有自己的事業,你得支援我!”
徐立行低著頭不吭聲,靜靜地坐下來沉思著,他從來都十分尊重女同志,在任何場合,沒有對女同志嚴詞厲語過,在家裡對妻子也是和和氣氣。沉默了片刻,徐立行扶扶眼鏡,深情地望著文靜賢淑的妻子,輕輕說:“好吧,我支援你上軍工!不過,這得請示陳院長,你畢竟是院領導幹部的家屬,能否讀大學要由組織上來決定。”
王雅琴感謝丈夫對自己的理解,她一邊為徐立行端上晚飯,一邊說:“明天我自己去找陳院長談談。”
第二天晚上,王雅琴去敲鄰居陳賡的門,陳賡披著棉衣剛出來,王雅琴就開門見山地說:“院長,我來打擾你,我想請求院長批准我報考軍工,我想學一門專業,將來好為國防服務。”
陳賡一怔,旋即笑道:“好哇!你王雅琴決心不小呀,兩個孩子的媽媽想上大學,不簡單哦!”他見王雅琴紅著臉,低頭不語,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又問:“老徐同意嗎?”
王雅琴抬頭說:“同意,他挺支援我!”
“好!徐教育長沒有大丈夫主義,卻有大丈夫風格,你多幸福呀!”陳賡調侃道,“如果你王雅琴同志能搞好學習,別的學員就沒有理由學不好。你原來是在哪個學校畢業的?”
“開封女中高三畢業,1949年6月又報考二野軍大,1950年在二高步校畢業。”
“開封學校的成績不行,”陳賡搖搖頭說,“不過你可能是個例外。好吧,你先回去,好好照顧老徐,院黨委還要研究一下。”
王雅琴沒等多久,學院就通知她參加一次入學考試,她考得不錯,最終被軍工錄取了。
王雅琴上大學的事在年輕幹部當中引起不小的反響,心生羨慕的年輕人也躍躍欲試。那天,陳賡溜達到文廟,看見幾個年輕人在機械工藝教授會里閒聊,就走了進去。
“你們聊些什麼呢?都有什麼想法啊?跟我說說看。”陳賡示意年輕人坐下來談。
剛從南京來學院報到的鍛鋼大著膽子說:“我想去學習,進學員隊。”
“不行!”
“院長您已經批准王雅琴等一批幹部入學員隊學習了,我怎麼就不行?”
“就是惟獨你不行!”
“不行……那我也難以安心做好工作。”
“從南京把你挑選來是要你當好翻譯的,近幾年你一定要安心好好工作,否則,我是冷槍專打出頭鳥!”
陳賡用手做個射擊的動作,朝鍛鋼的肚子頂過去,大家都笑了,剛剛撅著嘴巴的鍛鋼也跟著笑起來。後來,同伴們見到鍛鋼總要開玩笑:“小心啊,院長有冷槍呢!”
遴選助教自然比選拔學員更為嚴格,簡直是百裡挑一了。
汪浩,江蘇常州人,1930年出生於上海,4歲喪父,家道中落,靠姐姐幫助才艱難地完成震旦中學的高中學業。上海剛解放,他參加新中國成立前夕的大學考試,當上海報紙公開發榜時,這位生就一副娃娃臉的快樂的小夥子連中雙元:清華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同時錄取了他。想離開家門到京城闖蕩一番的汪浩選擇了清華大學數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