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布朗舍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叫迪洛裡埃,願為您效勞。”
“謝謝,迪洛裡埃先生,”王后說,“您是幹什麼的?”
“我在布林東內街開呢絨鋪。”
“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王后說,“我親愛的迪洛裡埃先生,很感謝您,您以後會聽到談起我的。”
“不壞,不壞,”達爾大尼央從帷幔後面走出來同時自言自語地說,“布朗舍老闆確實不是一個傻子,看得出來,他受到過很好的培養。”
這場古怪的戲裡的幾個不同的演員,面對面地愣了好一會兒,沒有說一句話。王后站在門旁邊,達爾大尼央還有半個身子沒有露出來,國王一手支起上身,準備一聽見那群人回來的聲音就再躺下去,不過人聲並沒有越來越近,而是逐漸遠去,最後完全消失了。
王后喘了一口氣,達爾大尼央擦了撅前傾上的汗珠,國王從床上滑下來,說道:
“我們動身吧。”
這時候拉波特回來了。
“怎麼樣?”王后問。
“好啦,夫人,”這個僕人說,“我跟著他們一直到柵欄門,他們對在外面的所有同夥的人說,他們見到了國王,王后還和他們說了話,因此,大家都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啊!這些混蛋!”王后低聲地說,“他們以後要為他們的放肆付出昂貴的代價,這是我親口這樣肯定地說的。”
然後,她朝達爾大尼央轉過身來,說道,“先生,今天晚上您給了我在我一生中聽到的最好的建議。 請再告訴我,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拉波特先生。”達爾大尼央說,“請給國王穿好衣服。”
“我們可以走了嗎?”王后問。
“只要陛下願意就可以,您只消從暗梯下去,便能在門口我到我。”
“您走吧,先生,”王后說.“我隨後就來。”
達爾大尼央走下樓去,四輪馬車停在指定的地方,那個火槍手坐在趕車的座位上。
達爾大尼央拿起他關照貝爾奴安放在那個火槍手腳下的一包東西。我們都還記得,那是貢迪先生的車伕的帽子和斗篷。
他披上這件斗篷,又戴上這頂帽子。
那個火槍手跳下車來。
“先生,”達爾大尼央說,“您去通知您的看管那個車伕的同伴,說他可以自由活動了。然後你們兩人騎馬去蒂克通街小山羊旅店去取我和杜·瓦隆先生的馬,給它們裝上鞍,套好馬具.就像要上戰場去一樣,接著你們帶著我們的馬出巴黎,到王后林蔭大道去。如果在王后林蔭大道你們看不到一個人,你們就趕到聖日耳曼。這是為國王服務。”
那個火槍乎舉手碰帽簷行禮後,就去執行他剛接到的命令。
達爾大尼央登上了趕車的座位。
他腰帶上有一對手槍,腳跟前有一把短筒火槍,身後有一把出鞘的劍。
王后出來了,走在她後面的是國王和國王的弟弟安茹公爵。
“助理主教先生的馬車!”王后喊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是的,夫人,”達爾大尼央說,“不過請大膽上車,是我駕車。”
王后吃驚地叫了一聲,上了馬車。國王和國王的大弟弟跟在她後面也上了馬車,坐在她的兩旁。
“上來,拉被特,”王后說。
“怎麼,夫人!”這個僕人說,“我跟王后和國王兩位陛下同乘一輛馬車?”
“今天晚上顧不到什麼宮廷禮儀了,最重要的是救國王。上車,拉波特!”
拉波特照做了。
“放下窗簾,”達爾大尼央說,“可是,先生,這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嗎?”王后問。
“請陛下放心,”達爾大尼央說,“我已經準備好回答的話。”
馬車放下窗簾後,就沿著黎塞留街向前飛馳。到達城門的時候,那兒的守衛隊長帶了十一二個人走過來,他手上提著一盞燈。達爾大尼央招呼他走近馬車。
“您認得這是誰的馬車嗎?”他問那個軍士。
“不認得,”這個人回答說。
“您看看紋章。”
軍士將燈移到車廂前照了照。
“是助理主教先生的紋章!”他說。
“別出聲!他正在和蓋梅內夫人談情說愛呢。”
軍士笑了。
“開啟城門,”他說,“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他走到放下的窗簾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