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是底特律的問題在於管理。因為賺錢容易再加上這裡的氣氛活絡已經有許多年了,底特律的管理者就認知自己的社會責任方面來說,遠遠落後國內其他地區。從1927~1937年這11年的期間裡,通用汽車的利潤可以達到25%的年度投資回報率,然而通用將之用於培植另一個生產及行銷計劃,讓工人承擔相當不成比例的買賣風險責任……”通用待它的員工就如隨時可以替換的用品。當汽車的需求量降低,工人就被解僱;當需求量增加了,他們又給找了回來。麥克納馬拉相信公司有社會責任將它的企業管理得更好,以使工人能享有較高的安全感。
讓桑頓最難忍受的是,在辦公室裡抽菸不僅僅被視為違反規矩,違者還得受懲戒。傳言道,禁止員工在福特抽菸的老亨利,當聽到班奈特用他的0�45口徑手槍只用一發子彈就打落了一個工會領導口中的雪茄時,還萬分高興。每次桑頓想點根菸,他就得跑下樓到盥洗室去,裡頭總是青霧迷漫、煙臭熏天。因為是個老煙槍,桑頓比一般癮君子在那裡的時間都要來得多。後來亨利解除他祖父禁止在公司吸菸的規定,但是婦女仍不能擁有那份自由。
然而周遭有許多值得注意、觀看、學習、批評的事。白天的時候,這批人會完全投入瞭解某一單位的職責、運作,吸收關於它的每一件事。為他們提供相關工作資料的督導每每因緊張而汗流浹背,拿著報告的手顫抖不已。每到一處,就有傳言說:他們是蒐集情報用來開除人的劊子手,在訪問了公司的某個主要部門後,該部門的主管就丟了差事。其實這些開除案早已懸在那兒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多半在他們的初訪後定案的。謠言像野火般迅速傳開了,說是桑頓這幫人把這可憐的人給掃地出門了。這批人聽在耳裡只覺好笑,他們既沒有權力也沒被授權,他們當然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甚至在當時對此事也毫不知情。但這個事件只使福特里的笨蛋和白痴心生更多畏懼和憎惡,並使其他人對他們更加嫉妒和不滿。
他們全都身穿深色西服來往於各個辦公室和工廠。只有愛德華·蘭迪是例外,在頭幾個禮拜裡他都穿著軍服在各處走動。即使他們實際上並不構成威脅,他們看起來就令人退避三舍。在見習到了尾聲後,每個人都被分派到不同的工作領域一個禮拜,吸收各項事務,問更多的問題,不停地寫下更多的筆記。詹姆斯·萊特被桑頓分派到最艱苦的部門。他被派到魯治河廠區赤焰炎炎的熔爐部門。那地方猶如但丁《神曲》裡的煉獄,活像是一座人間地獄,四處烈焰熊熊,燠熱難當。數百名工人打著赤膊,將鋼水自巨大的容器裡倒出。萊特把西裝外套脫下,和其他人一起流汗,看著所有人工作,工人覺得受到監視,而他更是覺得和他們毫不搭調。
第十一章 擇木而棲
幸運之神並不常常俯身眷顧任何人。有利的時機並不是完全依照你所想象的方式出現,沒有一件事是如此的。
——亞瑟·海普思爵士
當電話響時,簡剛剛才沐浴完畢穿上浴袍。那是一個星期五的早晨,她的女兒莎莉已經上學去了。安德森這星期因商務關係離開小鎮去了趟舊金山。
“簡,”電話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是桑頓!我目前在洛杉磯。我和霍華德·休斯約了時間,而他方才把約會延期。我想搭輛計程車去看看你。”
“桑頓,你在哪裡呢?”簡問道,她的頭髮還溼漉漉的。桑頓目前所在的地方離他們在日落大道上的比弗利山莊旅館的家不過是15分鐘的車程。休斯,像當時許多好萊塢明星一樣,匿身在旅館裡游泳池畔的一間小屋。“桑頓,你得給我一小時的時間。我的頭髮還溼漉漉地滴水。”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就用絲巾把你的頭一包就可以了。”
“桑頓,我才不要呢,”她抗議道,“你得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作準備。”
神秘富豪
桑頓使出渾身解數,連哄帶騙,在她還沒意會過來時,他已經來到門前並在她的臉頰輕輕一吻。她的頭髮還沒全乾,但是她給他倒了杯咖啡,而後自己去穿戴整齊。他們聊起在底特律的朋友,他離開福特,以及和休斯的意外約會。桑頓計劃和這位神秘的億萬富翁見面,洽談替他工作的可能性。他從來沒來過洛杉磯,因此簡建議在他和休斯早上11點的約會未到之前,他們先在比弗利山附近兜風。
簡才把桑頓放一邊,回到家裡再把頭髮卷好,桑頓又打電話來了。休斯這回說他要到下午3點半才見他。她又再度把頭髮放下來,開車去接桑頓,載他到從戰後就成為許多人愛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