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等身,返英時,已經頂著大漢學家的光環。他於1897年全票當選劍橋大學第二任漢學教授,坐上首任教授威妥瑪(Sir Thomas Francis Wade; 1818~1895)逝世後空出的位置,一坐便是三十五年。
翟理斯之首要貢獻,是改進了威妥瑪創立的拼音法,以英語讀音來標讀漢語,為當時的中國及世界普遍採用,併成為漢語拉丁化的標準拼寫方式,稱為威妥瑪…翟理斯拼音法。由於英語已取代法語,成為國際漢學界的通用語言,這一拼音系統的創立,便顯得尤其重要。其實,威妥瑪…翟理斯的標音雖然使英語人口能輕易讀出中文,但發音與原文相去甚遠,反讓中國人不懂,比如將北京拼為Peking等。但在現代漢語拼音推廣之前,威氏拼音法盛行了近百年,早已深入人心,以致新中國政府在對商標進行整頓規範時,為顧及一些老字號數十年積累的商譽,准許維持原有的威氏拼寫方法,如中華香菸(CHUNGHWA)及青島啤酒(TSINGTAO BEER)等均屬此例。
第六章 領事館漢學(9)
翟理斯的成就,遠不止於改進威妥瑪拼音法。他的學術成果,其一為通史類著作,如《中國文明》、《中國文學史》、《中國繪畫史簡介》(An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ictorial Art)等。其中《中國文學史》一書影響較廣,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便曾提及;其二為辭書類著作,如《華英辭典》、《中國名人譜》(A Chinese Biographical Dictionary。 1898)收入人名2579條。他畢生致力於介紹中華文明,大量選譯中國文學作品,如《中文選珍》、《紅樓夢》(摘要本)、《英譯漢詩》、《莊子》、《聊齋志異》(選譯本);他根據聊齋《蓮花公主》改寫了一部芭蕾舞劇《蜜蜂》,1916在歐洲上演,頗為轟動。他還一譯再譯了《佛國記》(1877年、1923年),1905年寫《中國繪畫藝術概要》,1911年編《古今圖書整合索引》。廈門大學第一任校長兼國學院院長林文慶在1929年完成《離騷》的英譯時,他和印度著名詩人泰戈爾(R·Tagore)作了序。他還著有《嶍山筆記》(1914年)、《儒家及其競爭者》(1915年)等,並對《論語》、《孟子》、《老子》、《莊子》等思想經典作了部分翻譯。他和他的兒子對《莊子》都很有興趣,各有自己的《莊子》節譯本。1957年,英國出版了他用三十八年時間編成的《大英博物館藏敦煌漢文寫本目錄》。
但辜鴻銘認為,翟氏固然著書繁多,但缺乏哲學家的洞察力,甚至缺乏普通常識。能翻譯中國的句子,卻不能理解闡釋中國的思想,造成他那本《華英字典》材料組織安排無能,不像字典,只是詞語句子的堆砌而已。辜鴻銘又說,翟氏的《中國名人譜》缺乏最起碼的評判力,將古代聖賢與神話傳說中的人物混為一談。他在談及翟理斯出版的各類筆記時攻擊說:“它給人的印象就彷彿是翟理斯博士不厭其煩地寫這些書,原本並不想告訴世人關於中國人和他們的文學之任何東西,而只不過是向世人炫耀一下:我翟理斯博士是個多麼淵博的漢學家,我知道的關於中國的東西,比別的任何人多要多得多哩。此外,在這裡,翟理斯博士和在別的場合一樣,總表現出一種缺乏哲學頭腦,與一個學者不相稱的令人不快的粗率和武斷。正是由於這些特點,像翟理斯博士之流的漢學家,恰如霍普金斯先生所說過的那樣,在實際居住於遠東的外國人中,落下了名不副實的笑柄,並遭到了被視為傻瓜的奚落。”(見《一個大漢學家》,辜鴻銘著,黃興濤、宋小慶譯,《中國人的精神》,海南出版社,2007)
以辜鴻銘的性格,無名小卒是絕不會讓他興奮的。他的行為有時像失控的鬥犬,對批評中華文明者,他奮起怒罵;對推崇介紹中華文明者,他照樣奮起怒罵。
《中國歷史及其他概述》
(Herbert A。 Giles;Historic China And Other Sketches; Thos。 De La Rue & Co。; London; 1882)
翟理斯留下的著作中,以此書最為稀罕。此書與他的另一本書《中國人概述》(Chinese Sketches)名字近似,卻並非同一本書,不可混淆。《中國人概述》一書出版於1876年,成書時,翟理斯在中國生活了八年。而《中國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