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弗洛姆將軍正在飛機場等我。”這也是蒙人的。施道芬堡知道得很清楚,弗洛姆在柏林。
上校掛上電話,轉身對上士說,“上士,你聽到了,批准我通行”。但上士不管他那一套,自己打電話給莫侖道夫核對。莫侖道夫上尉證實了施道芬堡的話。
他們的汽車於是向飛機場飛馳而去。在路上,哈夫登中尉急急忙忙地把他帶在自己皮包裡的另一個炸彈拆開,把零件丟在路邊(後來都被秘密警察找到)。機場場長還沒有收到任何警報。當這兩個人的汽車開進機場的時候,他們的飛機已經發動。一兩分鐘之內,飛機便騰空而去。
現在是1 點剛過。後來這3 個小時,在施道芬堡一生中一定是最長的3 小時。當這架速度不高的亨格爾飛機在平坦多沙的德國平原上向西飛去的時候,他只能希望:菲爾基貝爾已經同柏林聯絡上並且傳遞了最重要的訊號;他在首都的同夥已經立即行動起來接管這個城市,並且正在發出早已準備好的給德國本上和西線的軍事指揮官的文告;他的飛機不會被接到了警報的德國空軍戰鬥機或者被在東普魯士上空越來越活躍的四出巡弋的俄國飛機所迫降。除了這樣希望以外,他什麼也不能做。他自己的飛機沒有長距離的無線電通訊裝置,如果有這種裝置,也許能使他聽到從柏林發出的最早的一些激動人心的廣播。他預期在柏林降落之前,這樣的廣播一定已經播出。
因為沒有這種裝置,他也不能親自同首都的盟友們通訊,把菲爾基貝爾將軍也許沒有能發出的訊號發給他們。
他的飛機在這個夏日的下午繼續飛行。它在下午3 點3 刻在倫格斯道夫機場降落。施道芬堡興高采烈地奔向機場上最近處的一個電話,打電話給奧爾布里希特將軍,以便確切瞭解在這決定命運的3 小時裡(一切都靠這3 小時)已經完成了哪些工作。當他一聽說什麼也沒有完成時,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1 點剛過,菲爾基貝爾的電話就來了,告訴了柏林的密謀分子關於爆炸的訊息,但是因為線路不好,他們沒聽清楚,究竟希特勒被炸死了沒有。因此,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伐爾克里”命令是從奧爾布里希特的保險箱裡拿出來了,但是並沒有發出去。在班德勒街,大家都無所事事地在等待施道芬堡回來。在新政府裡將分別擔任國家首腦和武裝部隊總司令的貝克將軍和馮·維茨勒本陸軍元帥,本來預定在得訊之後要立即開始發出準備好的文告和命令,並且透過廣播宣告德國新時代的開始的。但此時他們還沒有露面。
施道芬堡在倫格斯道夫機場上給奧爾布里希特打電話時表示肯定相信希特勒已被炸死了。但事實與此相反,希特勒並沒有死。勃蘭特上校把皮包推到結實的橡木桌子底座外面,這一幾乎是無意識的行動,救了希特勒的一命。
他受了極大的驚嚇,但受的傷並不重。他的頭髮燒焦,兩腿的傷,右臂擰傷後暫時不能動作,耳膜震壞,脊背也被落下來的一根椽子劃破了。有一個目擊者後來回憶道,當希特勒由凱特爾攙扶著從這所被炸壞了的、正在燃燒的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幾乎認不出是他了——臉是黑的,頭髮在冒煙,褲子撕成碎片。凱特爾絲毫沒有受傷,也真是奇蹟。但在炸彈爆炸的桌子那一頭的那些人,絕大多數不是已死或命在旦夕,就是受了重傷。* 在驚魂未定的最初時刻,大家對爆炸的來源有過幾種猜測。希特勒起初認為可能是由一架敵方的戰鬥轟炸機偷襲而引起的。約德爾按著濺滿了血的頭——吊燈架子和別的東西正掉在他頭上——說,他相信是些建築工人在屋子地板下放了定時炸彈。施道芬堡的炸彈在地板上炸了個很深的窟窿,所以看起來頗有點像。
過了一些時候,人們才懷疑到這個上校身上。希姆萊聽見爆炸就奔到現場,他也弄得完全莫名其妙。他的第一個行動就是在菲爾基貝爾關閉通訊聯絡之前一兩分鐘打電話給柏林刑事警察頭子阿圖爾·奈比,要他派一批偵探乘飛機來進行偵查。
在驚惶和混亂之中,起初沒有人記起施道芬堡剛在爆炸發生之前溜出會議室。起初人們以為他一定在房子裡,一定是在那些受了重傷、急送醫院的人裡面。希特勒要求對醫院進行檢查,但當時他還沒有懷疑到施道芬堡。
大約在爆炸發生之後兩小時,漸漸有了線索。在會議室管理電話交換臺的上士報告說,有一個曾經對他說在等柏林長途電話的“獨眼上校”從會議室出來,不等電話就急急忙忙地出了房子。參加會議的有些人這時想起來,施道芬堡曾經把他的皮包放在桌子底下。檢查哨的衛兵室報告,施道芬堡和他的副官在爆炸剛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