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鳥?”幽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喃喃,“他們……出動了比翼鳥?!”
滄流帝國建國將近百年,徵天軍團建軍也有五十多年,然而麾下可以出動的比翼鳥座架、卻不過區區五架,一般只有十巫級別的元老才可以動用。除了五十年前巫彭元帥操縱首架比翼鳥,遠征北荒平叛,此後帝都從未派出過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雖然以前曾和滄流帝國軍地交過手,鳥靈們始終沒見識過這種傳說中的可怕機械,然而僅風隼的攻擊力、已經讓幽凰刻骨難忘。
如今,他們居然出動了比翼鳥?!
……是預知了蘇摩一行的到來,所以要去蒼梧之淵戒嚴?
那一瞬間,滿心憎恨的鳥靈也有了微微的畏縮……畢竟還是個十幾歲孩子的心性,雖有著偏執的恨意,然而也有著嬌生慣養帶來的畏懼和退縮。
“是比翼鳥啊……”她有些無措地轉頭看著傀儡師,語氣已經不由自主地帶上了無主和求詢,“他們去了九嶷了!我們、我們還要去蒼梧之淵麼?”
“自然要去。”待得那一支軍隊呼嘯去遠,蘇摩撤了結界,想也不想,“走吧。”
幽凰縮了一下翅膀,囁嚅:“可……可去蒼梧之淵不是自投羅網?你一個人打的過比翼鳥麼?何況還有那麼大一支軍隊!”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僅僅過了一夜、她的語氣裡已經有了如此微妙的轉變,有抱怨、更有擔憂。
然而她的話還沒結束,傀儡師已經自顧自帶著阿諾走遠了。
地底下細細簌簌的,是那些女蘿們潛行跟上的聲音。幽凰站在桫欏樹林裡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一咬牙,拍打著翅膀跟了上去。哪怕前面有危險,她還是想跟著他。
“上次蒼天部在桃源郡失手,帝都這次出動的是玄天部?”彷彿在潛心默算著什麼,傀儡師一邊走,一邊沉吟,根本沒有顧到身側鳥靈有無跟上,只是凝神望著虛空某一處,喃喃,“那麼說來……來的是和雲煥軍中齊名的飛廉少將?帝國雙璧麼?”
然而他立即微微搖頭,否定了自己方才的推算:“不,以飛廉的軍銜、還無法操縱比翼鳥座架……那麼,方才比翼鳥裡的肯定是十巫中的某一位了……哪一位?巫禮?巫即?巫抵?”
但所有靠著幻力的推算,一旦抵達和十巫相關的外延、就完全阻斷,無法進一步深入。
……他的力量和十巫還處於相同的位面上,所以無法預測。
“那麼,飛廉如今又在哪裡?”傀儡師眼睛再度闔起,開始用幻力進行急速的逆算,很快便吐出了一口氣,眉頭微微蹙起,喃喃,“原來還在康平郡?……那麼,應該是被比翼鳥裡的元老派去做先遣、從而遇上了空桑那一行人了吧。雲煥?……在砂之國?又是為何?”
“你是說誰啊?”幽凰聽了這許久,詫然插話……桃源郡裡,她只在火場上和蘇摩白瓔打了個照面,根本還不知道最新的動向,此刻一聽空桑兩字,忍不住的震驚,“你說徵天軍團是來找空桑人的?可是剩下的空桑人不都躲到水下的無色城了麼?怎麼回事?”
蘇摩的默算被她打斷,一瞬間有難以壓制的怒意,霍然揮手:“滾開!”
隨著怒斥、銀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幽凰驚懼之下後退,堪堪避過了迎面而來的指環,肩頭長羽有六七根被齊刷刷的切斷。女童撫摩著珍愛的羽翼,臉色刷白。
傀儡師已然沒有耐心:“夠了,你回去。”
懷裡的偶人咔噠一下抬頭,彷彿要勸說什麼,然而蘇摩不容它發話便徑自轉身。
幽凰怔怔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喜怒無常的傀儡師。忽然覺得一種莫名的巨大荒謬包圍了自己,耳邊轟然響起刺耳的嘲笑聲……自作多情啊。原來,這個鮫人根本不曾把自己放在眼裡半分!儘管他曾來要求她同路、儘管他們曾結伴走過數千裡的旅途,儘管在昨夜他們還在一起恣意歡樂,彷彿天生就該如此合為一體……但這一切,原來並不曾在這個鮫人心裡留下半分影子。就如大海里的水汽、一離開水面,便消失無蹤。
這算什麼?這個卑賤的鮫人,居然敢這樣對待她、高貴的白麟郡主!
忘記了百年前,這個鮫人早已這樣對待過另一個白族郡主,鳥靈只覺得狂怒和殺意如潮捲來,全身的羽毛在一瞬間支支立起。她的眼睛轉為血紅色,絞動著雙手,九子鈴發出了陣陣攝魂奪魄的聲音。
應該是迅速覺察到了背後的殺氣,傀儡師的腳步微微一緩,然而始終沒有回頭,就這樣帶著阿諾揚長遠去。地底下的女蘿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