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魚悅站在雲傾童身後,對她說,您好。
雲傾童站起來,看著魚悅,此刻她發瘋、發癔的形態全部不見了,她神色平靜,衣著簡單樸素。
“這裡很好。”雲傾童衝魚悅笑了下,再次坐下。
魚悅慢慢走到她面前,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包四海端著一些熱飲小心地走進來,他是認識雲傾童的,所以有些不放心。
“我來,有兩件事要告訴你。”雲傾童直接切入出題。
魚悅的眉毛擰了一下:“您說。”
“隨景深病了,這次是真的病了。所以,你應該去看看他,無論如何,他是你爸,即使你恨他,我恨他,知意……知意他恨透了他,你還是要去。”雲傾童說。
“……我哥的事……你知道嗎?”魚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雲傾童停頓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措詞:“他沒告訴我,所以他壓力一直很大,我們是夫妻,最起碼曾經是,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他每天晚上做惡夢,嘴巴里不停地道歉、懺悔,還會哭泣,時間久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我不敢問,怕那是真的,所以我就到處找你哥。你知道我一向愛他超過你,幸虧我只愛一個,如果是兩個,我想我已經死了。”
魚悅端坐不動。
“我想愛你,但是,周圍的環境壓著我沒辦法愛,當然這是我為自己的不合格想的措詞,當年,我非要嫁給你的父親的時候,我媽媽對我說,他家的院子太深,會淹沒我,可是我愛情小說看得太多,實在相信了那些可笑的童話,現在我終於知道,那些美麗的故事,為什麼只是寫到終成眷屬就結束了,那些編故事的人,實在不敢再寫下去了……”
雲傾童還準備說下去,魚悅打斷她:“我想聽你說第二件事情。”
雲傾童停住嘴巴,看著魚悅,她側過身,看著屋子裡邊上的角門。角門那裡有條縫隙,最起碼有五個頭疊加在那邊偷窺著。
魚悅回頭,咳嗽了一下,那裡……咻的一下,安靜了。
花椒小心地走過來,放下一些點心,關緊了那道門,月光從一邊悄悄地走過來,握住魚悅的手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是誰?”雲傾童看著月光問。
魚悅反手握住月光的手看著他笑著說:“給我溫暖的人。”
雲傾童呆了一下,無奈地苦笑:“這樣啊……哦,我來告訴你,我和你爸爸離婚了,我昨天再次結婚,對方是個小學老師,收入不高人很本分,他在邊城的小學當校長,他妻子去世許多年了,有三個孩子,大的已經結婚,剩下兩個都在上學,他從來不知道我的過去,是樂醫之外的那個世界的人。”
魚悅輕輕撫摸著月光的手背,他看著那隻漂亮的手:“那麼,恭喜您了。”
雲傾童瑤搖下頭:“也沒什麼可以恭喜的,大家都要活下去的,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我來是盡我最後的努力,你爸,他恐怕,不行了。”
魚悅驚訝地抬頭看著她,雲傾童的臉上並無悲哀之色,她就像說鄰居家的不幸事情一般,甚至帶了一份鄰人的同情和惋惜:“恩,他要死了,他是自殺,他服下了大量的致命毒藥,你即使去看他,他也認不出你,昨天晚上我去了,他看著我哭,只是說不出一句話。你還是去一下吧,無論如何,即使是他是個壞人,你總不是壞人吧?給他一些慈悲,這樣,最起碼你再次想起那個人,總歸是沒有遺憾的。”
雲傾童說完,站起來,她打量了一下這間客廳笑了下:“等孩子出生,我也佈置一個這樣的客廳。”
魚悅跟著站起來,他看著雲傾童:“您……”
雲傾童溫柔的帶著笑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個孩子是被祝福過的孩子,是帶著我的意願、完全繼承了我和他爸爸的血脈出生的孩子。”
“那麼,您多保重。”魚悅看著她,不知道再和她說點什麼好。
“照顧下知暖,她太像你父親了。”雲傾童說完,拿起手包離開了這個地方,她甚至沒再回頭看一下自己的兒子,她的腳步急促,解脫了一般輕鬆地離開。魚悅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地看著她。
不一樣的清晨
每天傍晚,包四海都會帶著易兩來到這個小山坡,做樂醫的治療練習。一樣的地方,今天卻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因為此時此刻,這裡是黎明,不是他每天秘密治療的傍晚山崖,他覺得此處格外的美麗,格外的清新。
他看著遠處那一輪渾圓的,紅彤彤的暖陽,是如此的完美無缺,那是世界上最最規範的圓。是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