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你是幾時回來的?今師又在何處?”
原來這小孩正是天台派怪俠,鬧天宮盧吟楓的弟子甘明。
甘明見吳璞已經醒轉,似亦高興異常,便向前施禮道:“吳二叔,你老人家可好?”
吳璞忙一把拉住,哽咽道:“賢侄別再多禮,你瞧我現在家散人亡,還有什麼好的?”
甘明見他眼含悲淚,也覺心酸,但又不知該如何勸解,只得不響。
還是吳璞自己揩乾了眼淚,強笑問道:“我記得先前昏倒在山坡上,敢是賢侄救我來的麼?賢侄離了舍間以後,見著了今師沒有?”
甘明擺手道:“吳二叔不知道,這多日我根本就沒離開過這苗山。”
吳璞詫異道:“這卻是何故?”
甘明咳了一聲道:“我也是運氣不好,自那日離了府上,黑夜之間卻走岔了路,走到那什麼白狼溝,我這馬的後蹄卻被毒蛇咬傷了,好在後來碰見了吳姑姑,給了我一瓶藥,倒是很有靈,養了不多幾日,便將馬兒路傷治好,誰知就在我打算動身的那幾日裡,突然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吳璞很關心的問:“什麼病?”
甘明道:“總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居多,這苗山裡的氣候,我真住不慣。”
吳璞又問道:“後來呢?”
甘明道:“直病到前幾天,才算好了,我本來就很瘦,這一來我真成了猴子啦。不過我的病雖好了,身體卻沒大好,所以又休養了幾天,昨晚我聽見在那邊似乎有什麼震動,便騎了馬出來檢視,卻見碧雲莊那邊火光沖天,倒像火藥被引燃了一樣。”
吳璞嘆息道:“可不是火藥被引燃了麼,賢侄後來去碧雲莊沒有?”
甘明搖頭道:“當時我便慌忙往碧雲莊趕去,卻見吳二叔昏倒在山坡之上,我情知出了事,才用玉鬣金駝將您駝了回來。”
吳璞喟然道:“賢侄前番千里奔波,來苗山送信,我們便已感謝不盡,如今又救了我的性命,你真可說是我吳家的恩人了。”
甘明慌忙道:“吳二叔再別這樣說,可把我折死了。我是晚輩,禁當不起。”
吳璞又嘆息道:“前次盧大俠命賢便馳書示警,只怪愚兄弟太過大意,方有此失,如今碧雲莊被毀,固然由殘們自取,卻辜負了尊師一番盛意,還望賢怪異日代向盧大俠解釋一下。”
甘明先時心想:可不是麼,前香我千里迢迢跑來送信,誰叫你們太過託大,反而和我計較什麼誤入禁室之事。如今人家把莊子給你燒了,你還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多不過嘆息幾聲罷了。
但他後來聽吳璞一味自怨自艾,末後又叫自己向師父解釋,倒似將師父與他的交情,看得比碧雲莊更重,這樣看來,這吳璞倒也是個夠得上朋友的人。
甘明這樣一想,心裡也軟了下來,便問道:“吳二叔,碧雲莊既已被毀,那麼我那戒惡賢弟又往那兒去了呢?他受到危險沒有?”
吳璞道:“多承賢侄掛念,他倒沒有遭到危險,旬日前金葉丐俠和他去了武當。”
甘明哦了一聲道:“這樣敢情好,我聽師父說過,如今在武林中聲勢最大的,便算是武當派,他要是投到武當門下,將來也好報仇。”
甘明雖然外貌仍是個孩子,但他生成心性激烈,陽剛之氣外露,凡是什麼爭鬥、尋仇、打抱不平的事,他的興致最高。說話也就無甚顧忌。
吳璞聽他說話語氣,似對碧雲莊仍有好感,盤算了一陣,便試探著問:“賢侄刻下意欲何往,是否去尋盧大俠呢?”
甘明道:“我和師父分手之時,他老人家原說要到碧雲莊來一趟,直到現在還未來,多半是給別的事絆住了。不過他常常到嘉興銀鉤陶叔叔家裡去玩,我打算到那裡去找他老人家。吳二叔刻下又打算去那裡呢?是否仍回碧雲莊去?”
吳璞想了一想,方道:“碧雲莊已毀,我還回去作什麼,刻下我雖仍舊沒有準去處,不過我總會去找朋友,碧雲莊之事,總不能就此結束,常言道:為人不報仇,枉在人世間。……”
這時門口忽然有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你還想報仇麼?”
甘明與吳璞同時掉頭回顧,門口原來站了一箇中年美婦。她一手扶住門相,一雙眼牢牢地盯在吳璞臉上,眼光裡似乎交織著悲怨和關切的光芒。吳璞一見,登時翻身坐起,叫道: “哎呀!”
甘明駭了一跳,一疊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是怎麼回事。
吳璞定了一定神,用手指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