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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輿論,盲目樂觀,目我陶醉而已。

經濟管制,由限價到有行無市。連我住的小地方,距上海有好幾百裡之遙,也受到了波及,縣城的米行,缺貨歇業。

面對無米之炊的痛苦,母親只有下鄉覓米一途。在城北五里處的孤山鎮,邂逅我們村上一位突然發達起來的鄰居,他說:“幹嗎你還不回老家去!”當然,他說的就是命令。就這樣,我和母親永別。她不幸淪為經管的池魚。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五日清晨,我在上海吳淞,正掙扎於絕望的邊緣,無奈地看著東海的汪洋而浩嘆。如果被“解放”,還鄉的後果,用不著麻煩算命先生,已有答案。否則,只有把黃浦當成陸秀夫的崖山。

後來跳上“國良號”,一艘只有十幾噸的小船,在東海中飄蕩了五天,抵達定海。周後乘輪赴臺。所以,讀經國先生一九四九年所寫的日記,他那種失敗離亂的心緒,我大致能深切體會。我感到,我至少是這一段歷史的部分見證人。

一九五0年年杪,加入國防部政治幹部訓練班。班址先設新竹近郊的山崎,後遷北投競馬場,班主任正是蔣經國。見面勝似聞名。聽他幾次“精神訓話”,往往熱血沸騰,信心百倍,認為我們賴以生存的最後島嶼,總不會再沉下去了。

到空軍'3'去做了兩年政工官,再入幹校,還是北投的老地方,只是換了新地名—復興崗。在這裡,

需要做一宣告。當時,我做此抉擇,並沒有藉以從龍的意思,很多人的確有那個動機。雖然,滿口革命,或真或假地持著宗教徒的狂熱。

那時候,我已聽厭了“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的口號。研判事理的工夫,也不很高,但是,常識告訴我,“反攻”是無望的,可能長期偏安。我自己是個自由主義傾向很強烈的人,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留在軍中,絕無前途。本來,我希望被分發到“康總”或“中制”等國防部直屬單位,那末,勉強留幾年,再俟機脫掉二尺半。

畢業前三個星期,答案揭曉,我的新工作單位是駐防高雄的第八十軍,軍長唐守治。夢幻破滅,只有挺而走險一途。技術細節,求教入伍時的訓導員宋運蘭,他做過軍法官,待人忠厚誠懇,很得學生的信任。還有幹事傅中梅,即後來因雷震案遭當局感化的《自由中國》編輯傅正先生。他們很同情我,也很瞭解我,從技術觀點考慮,建議我別等畢業先走。

躊躇至再,一九五四年一月六日上午八時,當同學們列隊去中正堂舉行畢業典禮之際,鼓起餘勇,和帶隊的分隊長,當場衝突。下一步是,我主動到禁閉室報到。當天下午,隊長張善鑑前來勸說,要我寫一份悔過書,即可安然無事。“隊長,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並無可悔之過。”我率直地回答。他感到很可惜,非常失望。

於是,校長王永樹下令開除。從前華盛頓大使館文參處的一位毛君,就拿著這件事作為我的汙點,到處渲染,他恨不得要寫本書,向全世界舉證,“劉XX品行不端,當年就是被幹校開除的。”

其實,幹校沒有開除我,我開除了幹校。《國際日報》在《<蔣經國傳>風波》文中,存心踩我一腳,說得煞有介事。我借這個機會,順便予以交代。

寫《蔣經國傳》的計劃,開始於六十年代。這時候,我就讀美利堅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School of Inter…national RetatlonS;The American University;Wa…sh。 D。 C。)碩士班。好幾個作業(Term paper)選定經國在贛南當專員,在上海“打虎”的事蹟作為題材,跑圖書館獲得的資料愈多,愈對這位傳奇人物興趣倍增。

我從一九四九到臺灣,一九六七來美為止,共十七寒暑。雖然,兩度做過他的學生,借職業之便,更聽過無數關於他的故事。處在臺灣當時的環境,所見所聞,無非霧裡看花,我們並不許從事真正獨快的學術研究。

取得學位,繼續念博士,我決定以早期經國的家庭背景、學校生活、思想型模、哲學基礎、政治理想作為畢業論文。一方面繼續進圖書館,蒐集各種有關他的資料,查證考核,縱深研究;一方面將觸角伸及港臺各地,尋找與經國有過朋友關係的活人,馳函探討。

最早和我通訊的是曹聚仁先生,他寫的《蔣經國論》(香港創墾出版社),為初期藍本。執教陸軍大學的王覺源先生;誠懇賜教,獲益非淺。其餘如張其保�壬�⒔�徹���⑼跎�⒊�萸鐧齲�啾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