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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情,看得不算少,做作得再出色,也瞞不過我這雙閱盡淪桑的眼的。蔣經國待人接物就那麼自然,具有使人易於親近的魅力,如果是做戲,真是做得太出神入化了。

回航中,他大概很累了,也許當晚還有別的需要他耗費精力的工作,他在機艙尾部,拉了幾隻降落傘拚在一起,倒身便睡下。

他在我們眾人之前,在放在地上的降落傘上面呼呼入睡。

飛機在夕陽下似乎也很倦乏的慢吞吞飛向臺北。

我頗欣賞這位躺在眼前的人,他並未顧忌這樣似乎失去尊嚴(同機尚有他的部屬,以及第一次謀面的我們訪問團中好多位),也不覺得這是失禮,態度任意自如,習慣純熟。”'2'

對長輩的謙恭,對師友的尊敬,在他身上,處處找到中國傳統舊禮教的光輝,這一點,應歸功於蔣先生庭訓的貢獻。

和親屬相處,或朋友間的來往,一般認為,北極熊的影響,對他的性格,產生不少反面的作用,如多疑多變,反覆無常等等。

艾倫·懷丁教授,就這樣批評他說:

“他從不信任別人,別人也不信任他。他的同燎們說:‘他太需要朋友了。’他不算是個現代人,他需要教育和吸收新知,在他周圍是個小集團,但包圍這位‘王子’的人們常在改變。很少有人永遠和他接近。他個人的遭遇經歷,幾十年的鬥爭,形成他今天的思想和行為。”'4'

到一九七二年,他做行政院長以前,他的幹部圈圈的確非常狹窄。江西時代,以留蘇同學為主,南京、合灣時代,以青幹班、中央幹校的學生為核心。這些人的共同特色,對他忠誠,想法比較一致,排他性強。缺點:他們所受的教育和他們的知識領域都非常狹窄。才氣縱橫、性格飄逸如葉公超之流的人物,於是很不易在經國周圍出現。

很多和他極親密的戰友,曇花一現,消聲匿跡,如:

他蘇聯時代的同學高理文,一九三七年,陪他在奉化念過書(業師徐道鄰),上海經濟管制,擔任主任秘書。到臺灣後,棲身中央信託局,弄個顧問閒差,長此退而不休。

做過空軍學校校長的胡偉克將軍,五十年代初期,官拜總政治部少將副主任,一度任政工幹校校長,半年工夫,為王永樹取代。這位曾經風雲一時的空軍將領,風度、氣質,均屬上乘,但深受經國忌嫉。摘去紗帽後,一蹶不振。一十年前,抑鬱而終。

曾任軍統局處長,也是莫斯科回來的王新衡,以朋友身的,做他的入幕之賓。為時甚久。六十年代後期,不知何故至受到冷落。

不過,和衣復恩比起來,上述諸人,就幸運得多。衣復恩忘了“侍君如侍虎”的道理,經國一怒,換來五載鐵窗生活的代價。對待部屬,蔣先生那種溫情主義,他極不以為然。

唯一和他保持永恆友誼的,是不久前去世的魏景蒙,魏和他的關係,非常微妙:朋友、客卿,部下兼而有之。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蔣先生歸天,魏可能是少數中的少數接到官邸通知的一位。魏在漢城,有人問他,究竟和副院長是什麼樣的關係?魏說:“‘我是經國先生的大茶壺,隨時聽其差遣。”'5'

近年,經國的“智多星”數元老重臣黃少谷,大小事問計於這位年過八十的司法院長,不時屈駕黃府,移樽就教。黃老成持重,忠心耿耿,故深為經國器重。

蔣先生時代的老人,經國上臺,紛紛失勢,難怪那位當過聯勤總司令的黃仁霖,感慨系之。引用歷史先例“前皇親信的老臣,永難為後之來者所容忍”,以自慰。

經國接班,提出“大有為政府”,起用“肯年才俊”,和他既往幾十年的用人傳統,初度告別。吸收了不少技術官僚,如李國鼎、陶聲洋、孫運璇、蔣彥士、李登輝等;政治新血,如錢復、關中、魏鏞、魏萼、宋楚瑜、王唯農、周應龍等,積極推動黨政方面的新陳代謝,加速知識的,專業化的官僚體系。這項努力,與他近幾年的成就,相輔相成是的不開的。

蔣先生在世,個人崇拜運動,發展至巔峰。經國帶頭領導,不遺餘力,他自己上臺,部屬躍躍欲試,尤以王升最賣力,冠以“三平”四家的桂冠。但是經國自己,卻不以為然,一九七八年五月二十日就總統職,當日下午,召見主管宣傳的負責人,指示下列三點:

“第一,今後不希望再有‘蔣經國時代’這一類名詞出現在報紙雜誌之上。他認為今天是一個民主時代,不應再有個人英雄主義的色彩,如果真有‘時代’的話,只有群眾的時代,而沒有個人的時代。

第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