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痛疼了他的眼,士仁痛苦的閉上了雙睛,一行濁淚順著臉頰悄然而笑,無聲的滴落在雪白的錦帛上。
三日後,士仁開城門投降。他見到呂蒙的第一句話就是,“子方可有安葬?末將和他相交多年,想去祭拜一下。”
呂蒙仰頭哈哈大笑:“子方好好的呆在江陵城裡,君義(士仁的字)既然和他相交甚厚,不如就去勸降他,如何?”
中計了!那也的所見所聞不過是東吳將士自編自演的一場戲。士仁一聽,眼前金星亂竄,胸口又堵又悶,身形搖晃,險些摔倒。
呂蒙一個箭步扶起了他,誠懇的說道:“我知君義是不忍生靈塗炭,禍及公安民眾,才肯歸降主公。君義只知劉備仁人,你我相鄰多年,難道不知我們主公也是一個至仁至義的明主嘛?主公素聞君義威名,仰慕不已,聽說君義願意歸順,一接到訊息就從建業動身了,只為趕過來親自為將軍封官授印呢。”這是孫權和他早就商量好了的。不就是禮賢下士,以誠心打動人嗎?劉備能做到的,孫權自認為做的一點兒也不會比他差。
第224章 輸的不止是運氣
呂蒙也是東吳屈指一數的實權人物,一口一個君義的,比關羽那廝冷冰冰的面孔不知強到哪裡去了。士仁聽得心裡暖洋洋的。胸口的鬱結漸漸溶解了,又聽說孫權還會大老遠的親自為自己這個降將封官授印,大為感動,當即跪倒在地:“承蒙主公和將軍厚愛,仁當肝腦塗地,為主公效命。”
呂蒙舒心的連聲說好,雙手扶起了他:“你我以後都是在一個鍋裡吃飯的同袍兄弟,手足相依,君義不必多禮。”
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公安後,呂蒙又重兵圍困了江陵——讓人給守將糜芳送去了士仁的勸降信。
得知士仁投降了,糜芳怒火上衝,不但撕裂了他的勸降信,而且還一劍就把信使劈成兩半,掛在城頭示眾。
呂蒙氣紅了眼,準備強攻。這時,孫權的使臣趕到了,攔住了他:“大都督,主公讓屬下轉告您稍安勿躁。主公這次帶來的人一定能夠勸服這廝。保管大都督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江陵城。”
呂蒙恨恨的看了一眼城頭上掛著那兩片屍身,掉頭回帳。
士仁苦笑道:“大都督,子方和仁不同。他是劉備的妻兄,雖然糜夫人不再了,但是,劉備一直以舅兄視之。所有,只怕他不會歸降。”
“哼,劉備後面娶得吳氏女都生了兩兒子了,他的妹妹早已過世。又沒有一兒半女留下。劉備自封為漢中王,又追封阿斗的生母為王后,阿斗也重歸於其母名下。他們兄弟倆還算哪門子的舅兄!”呂蒙聽了,直搖頭,“真是一對痴兄憨弟。”
士仁也無奈的聳聳肩。
按道理,要追封也應該追封身為正妻的糜氏。結果原配的頭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落在了劉禪的生母甘氏身上,現任的劉夫人只得了一個繼王后的名分,而糜氏卻和劉備之前的那些早死的妻室一樣,毛都沒有。也不知道糜氏兄弟倆腦袋裡都裝了些啥,居然吞的下這口惡氣。猜不透這中間原委的不止呂蒙這些東吳外人,就連士仁等跟隨劉備多年的老人也看不懂。糜竺對劉備很忠心,又一直跟隨在劉備身邊,很受器重,自是說不動的。所以,有不少人唯恐日子過得太平淡了,就唆使糜芳去為糜氏爭名分。不想,只要一提起這事,糜芳就像雙打的茄子,焉啦吧唧滴,說什麼都是自家妹子福薄,肚子不爭氣,怨不得旁人。
兩日後,孫權終於風塵僕僕的帶著一大隊人馬趕到了。他沒有食言,兩來就拜士仁為將。
隨後,他又獨自召見呂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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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走進主帳,帳內並沒有侍者,只見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男子跪坐在孫權的下首,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這人不是東吳人!憑著他的衣著打扮,呂蒙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應該是徐州人士。
孫權笑著為他作了介紹:“子明(呂蒙的字),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已故徐州州牧錢公的二公子。我的運氣向來都不錯,這次能得到錢公子的幫助,江陵城指日可得。”
原來這就是孫權所說的那個一定能勸降糜芳的仁!呂蒙連忙拱手行禮。
“應見過大都督。”錢應起身長揖還禮。二人見過禮,一左一右坐在孫權下首。
錢應笑道:“當年因戰亂,致使在下與內子分散,多虧君侯相助,在下才得以與內子重聚。君侯對在下恩深義重,以微薄之軀如果能幫上君侯,也是在下的榮幸。”
呂蒙對他們夫婦劫後重逢的故事一點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