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諸侯、大臣、將領都先在宮殿門外等待。
由宮廷的侍從人員,依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依次序引入宮殿門,並分東、西兩邊朝列。
侍衛的郎中和中郎執朝侍衛,分陣排列,林立於廷中。他們全副武裝,並持兵器,旗幟鮮明,由殿門到皇帝主殿間,共有數百人,氣氛嚴肅。
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依次排於西方,面向東。
文官由丞相率領,依官職高低排列於東邊,面向西。
接著才宣告皇帝輦車出房,百官持職、傳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六百石官吏,依次序逐一奉賀。此時,每一個人都為禮儀之莊嚴而震恐不已。
朝禮畢,置酒宴,依禮節,不得飲至酒醉。諸侯百官坐殿上,先低頭敬禮,再仰頭行祝酒禮,以尊卑之次序,一個接一個向皇帝敬酒並祝健康。
每人飲九杯後,侍從官便宣佈罷酒。
這時,御史舉法為評判,如有動作不合禮法者,便喝令離去。
君臣置酒終日,無人敢失禮譁亂,與往常的鬧酒喧譁完全不同。
劉邦大為感動,當廷表示:
“我到今天才真正知道身為皇帝之尊貴啊!”
於是拜叔孫通為奉常,掌宗廟儀禮,並賜金五百斤。
叔孫通嘗事奉過二世皇帝,後投奔項梁,項梁死後歸項羽,劉邦攻入彭城後,投降劉邦。
劉邦兵敗西歸時,叔孫通仍跟隨劉邦進入滎陽。
叔孫通常著儒服,劉邦頗為討厭,叔孫通乃改穿楚制短衣。劉邦以其頗懂變通之道,和一般儒生不同,乃特別喜歡他。
叔孫通有弟子百餘人,但他從未向劉邦舉薦,每有引進人員都是些作過強盜或勇武好戰之輩。弟子們因而在背後大發牢騷:
“跟隨老師數年,如今好不容易在漢王手下工作,他卻又從不引薦弟子,專推薦一些不學無術的狡猾之輩,真不知道這位老師是幹什麼的?”
叔孫通聽到了,一點也不生氣,他笑著表示:
“漢王現在正拼著命在打天下,你們這些儒生真的能為他戰鬥嗎?我優先推薦的自然是那些能斬將案旗的勇士了。
“你們其實也不用氣餒,稍有耐心等待些時刻吧!我是不會忘掉你們的。”
等到長樂宮的朝禮初演完畢後,叔孫通才向劉邦建言道:
“諸弟子跟隨我很久了,對禮儀頗為熟悉,這次儀典也有不少是他們共同設計的,願陛下賜他們以官職。”
劉邦乃將所有儒生均封為郎官,負責朝廷禮儀。
叔孫通更以劉邦所賜之五百斤金,盡分授諸儒生,儒生至此寸對叔孫通大為讚賞地表示:
“叔孫先生真是聖人,能知當世之要務,是值得跟隨的大人物啊!”
御駕親征,劉邦冒頓
皇權既已確立,劉邦必須集中力量以對付勾結匈奴叛變的韓王信,否則王朝威風將告不保。
劉邦準備御駕親征,以樊噲軍團為先鋒,北上攻擊韓王信的軍隊。
韓王信自恃猛勇,和樊噲會戰於銅鞮。劉邦親自赴前線指揮,漢軍士氣旺盛,韓軍不敵,主將王喜陣亡,韓王信亡走匈奴。
原屬趙國的白土人曼丘臣和王黃等人,擁立趙王室苗裔趙利為王,並收編韓王信殘餘兵馬,和韓王信及匈奴暗中聯合攻打遠征的漢軍。
冒頓單于令左、右賢王各率領萬餘騎兵,屯於廣武以南,響應王黃等號召,並向晉陽附近進擊。
樊噲率軍猛擊之,匈奴敗走,但很快又再結集。樊噲下令北擊之,不料卻碰到大寒流來襲,雪片如大雨般落下,天寒地凍,士兵無法執兵器,乃下令休戰,駐屯於晉陽。
劉邦也在晉陽坐鎮,指揮大局,等待氣溫回升,便再發動北伐。
冒頓也趕往前線,駐屯於代谷。
這時劉邦派出探馬,前往探查冒頓的實力。
冒頓有所警覺,故意藏匿其壯士及肥腴牛馬,只呈現些老弱殘兵和瘦弱畜牲。
漢軍情報人員回以匈奴勢弱可擊,劉邦為慎重計,再派出十餘批人馬去刺探,但所得的情報皆相同。
劉敬(婁敬)長年在邊疆作貿易,自認對匈奴瞭解較多,乃提議由自己親自出使冒頓營寨,以探虛實。
不久,天氣轉暖,但劉敬還未歸來。
依情報,冒頓畏懼漢軍北上,有意撤營。
御前軍事會議中,諸將均稱匈奴可擊,如果等劉敬回報,必喪失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