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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整思路的重要參考。只是這些長年馳騁沙場的老將,本身論理思辨的能力太差,又不善於說明自己的看法,因此他們提出的論點,仍脫離不了傳統的常識,這種政治立場也和他們自我的直接利害關係太近,對於一向長於合理性思考的秦始皇,自然是沒有絲毫的說服力了。

以李斯為首的外籍政團,基於他們對傳統封建制度的失望,以及對秦國新法制的過份熱情,使他們對眼前政治環境的急速變化也有了盲點。雖然他們個人的權勢幾乎仰賴於秦始皇的信任,但在秦國中央集權的官僚體制下,他們是可以真正擁有實權的經營層,因此保有現行體制才是他們真正的利益。李斯等人反對封建制度的論點,其實也不見得完全是客觀的。

童年期由邯鄲回咸陽後,秦始皇便一直未曾出國,因此對齊、楚等國的距離遙遠和複雜性,是無法親身去感受的。雖然他一向擅長於合理性的思考和推論,但實務經驗的缺乏也常會造成前提假設上的偏差,自然在推論上也很難有正確的判斷了。

何況秦始皇自己也正沉醉在大成功的高度自信中,既然中央集權制度可以有效地讓秦國達成一統天下的目標,必然也能有效地統治這個國家。對秦始皇而言,這種推論是再合理不過的了。

這次的廷議,表面上是各派對其理想制度所作的爭辯,其實更隱藏著派別權勢的爭奪。不論是本土派領袖或外籍派政團,都已不像早年的改革派大將——百里奚和商鞅,能針對客觀情勢的需要,為國家的長治久安作認真的思考;更沒有仔細去觀察,統一天下後,秦國客觀政治環境上的改變,已有必要作制度上的大幅調整了。如同英國史學大師湯恩比所講的,這些具有創造力思考的少數,由於迷惑於成功的華麗燦爛中,他們的創造力消失了,因此很快地由創造的少數成為了當權的少數,秦帝國的衰敗也由此開始了。

天下國家化,贏了面子輸了裡子

強大的作戰力,加上卓越的政治革新,使秦國能夠以單一國家的力量併吞天下,完成了軍事上和政治上的統一。在中央集權和地方分權的廷議爭辯後,秦始皇裁定以國家主義原則,力行“天下國家化”的政策目標。接下來的工作,自然是度量衡、貨幣、車軌、文字等經濟體制和文化體制的統一了。

華夏文明原本就是多種族、多文化的。每個地區的語言、文字、食、衣、住、行等生活習慣都有很大的不同,度量衡和貨幣也非常雜亂。特別是南方的楚國,由於採分權體制,地方勢力較大,即使在其本國內,語言、文字、貨幣、度量衡的制度都有很大的差異。

在這方面作得比較有系統的是東方的齊國和秦國本身。齊國是商業國家,鑑於通商的方便和需要,加上管仲早年所作的革新運動,使齊國這方面顯得較有體制些。秦國在商鞅變法後,力求中央集權,因而在這方面也建立了較完整的標準。但即使是這兩個國家,在度量衡方面也有很大的差異。

以容器的計算單位來講,秦國採用合、升、鬥、斛,十合一升、十升一斗、十鬥一斛。齊國用的則是升、豆、區、釜、鍾等單位,五升一豆、五豆一區、五區一釜、十釜一鍾。

天下統一後,為了租稅徵收的方便、官僚薪俸計算的準確(當時有部分薪津是以實物供應的),以及全國性商業活動推展的需要,統一度量衡的標準的確是件相當重要的工作。

不過這方面的改革卻不那麼順利,從秦始皇26年公佈統一全國度量衡以來,一直到二世皇帝期間,史料上不斷出現當時政府法令的詔書在修正著有關這方面的新規定,似乎新的標準在執行上困難頗多,所以一直未能確定下來。即使日後從秦國本土出土的遺物資料來看,民間似乎同時存在著商鞅升和始皇升,可見新的制度似乎一直未受到大家的徹底接受。軍事及政治上的統一比較容易達成,但生活文化上的統一,則不是短期內光靠法令的宣佈就可以作得到的。(臺灣早年也嘗試以公斤制代替臺斤制,但仍沒有成功。)

貨幣分歧上的困擾更大。齊、燕等東方國家一向使用刀形的“刀錢”,中原地區的國家則採用鍬形的“布錢”,南方的楚國則流行卵型的“蟻鼻錢”,秦國的貨幣則是圓形的“圓錢”。秦始皇統一天下後,下令重新鑄造半兩錢的“圓幣”,作為全國統一的通貨,圓形幣中間有個方孔,旁邊則分別刻有“半”與“兩”二字。

為了經濟活動的順暢,貨幣的統一絕對有其必要。不過,秦始皇統一貨幣的政策,和度量衡相同,實際的效果似乎不大。標準通貨的始皇半兩錢,除了秦王室的大本營——陝西省和四川省曾有出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