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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在這裡置身是這樣的持久,和成吉思汗系人以及滿洲人不同,他們從來沒有被驅逐出去,他們結果是完全中國化並混融在中國群眾裡面。他們被別稱為遠東的法蘭克人,因為他們的榜樣使人聯想到我們在高盧的法蘭克祖先。從查理曼大帝的時候起,在紐斯特里亞無疑是再也分別不出一個高盧…羅馬人和一個法蘭克人。同樣情形,在唐朝的中國,只有當我們看到一個軍官的名字例如冠以慕容的族姓時候,這是從前原始蒙古氏族鮮卑人氏族的特徵,才能據此料想這個中國貴人是韃靼人的後裔。

當四世紀時候,西方的各個大規模入侵,至少是由佛蘭芒人開端,曾鮮明地變更了語言的分界線。而在中國,人們似乎完全不能看出這種情形,說中國話的地方和說阿爾泰系語言的地方沿著長城分界無疑和漢代曾經存在的情形並無二致。但是這並不阻礙中國的北方人在形體上因為不斷吸收突厥… 蒙古以及通古斯的成份而多少有所改變。就象紐斯特里亞人在形體上曾經因為北方的移民而改變,在今天,講法語的人民中還普遍存在這種情形。

突厥…蒙古的侵入者在中國終於同化的理由之一是因為他們變成了定居者。遊牧人變成了定居者之後就不會再回到遊牧的生涯。一個顯著的例子就是突厥…畏吾兒人。從八世紀中葉迄於九世紀中葉,這個民族曾佔有草原帝國,以鄂爾渾河上游的哈剌八剌哈孫地區為其中心。在九世紀中葉,他們被乞兒吉思人從這裡驅逐出去後,移居中國的甘肅,後來又移至中戈壁的綠洲別失八里(濟木薩)、哈喇沙爾和庫車,在這些地方,他們採取了定居生活。

當十世紀時候,契丹人於把乞兒吉思人從鄂爾渾驅逐出去之後,向畏吾兒人建議再回返蒙古高原,但是畏吾兒人辭不接受這個禮物。已變成為定居者, 生活於絲綢商隊經過的綠洲,他們不想再去大北方重過草原的冒險生涯。同樣的理由,忽必烈的子孫子十四世紀末被明朝人從中國驅逐出去之後,重操荒疏已久的舊業時是如此拙劣,如此不知所措。他們對遊牧生活方式已經不復瞭解了。不能再適應於祖先的草原,他們只是於十五世紀末和十六世紀初, 在達延汗和阿勒壇汗時候,才在鄂爾多斯和在察哈爾地區恢復了一點這樣的生活,這是在中國的邊沿和鄰境,他們對於中國常常懷抱鄉土之思。

草原可能透過移墾者的入侵而造成定居的農耕人,但是定居國家的人民從來不會變為遊牧者。這種轉變的方向是單方面的,從來沒有變化的可逆性。

第五章 對蒙古征服的總結

第十一節 中國農人的侵入草莽之原

到目前為止,我所說的不過都是草原人侵入務農國家,隨著他們的行動, 農田變為草原。相反的移動同樣存在,這就是中國人對草莽之原的拓墾,隨之而發生的是墾田的伸延和草地的後縮。從漢代起,在公元元年前後,中國政府刻意在長城之北的阿拉善、鄂爾多斯、綏遠和察哈爾等地成立了若干軍事殖民地,即屯田軍士的中心,因此橫貫無邊無際的草原之海造成若干墾荒的小島。這一種業績,和羅馬人從萊因河至阿特拉斯所成立的軍事殖民地相似,但是它的繼續為時遠為長久,因為它至今還在那裡進行。

清帝國最後征服了蒙古人,所造成的結果是中國農民既全面又點滴地推進,這許多農民不斷地使蒙古草原後退,就象他們使滿洲的森林後退一樣, 在這裡鏟去森林,在那裡開拓荒地,在這樣造成的農墾小島裡面,到處建立起來中國式的小型農場。這是和平的和無名的侵入,在這種侵入的面前,蒙古的牧人或通古斯的林居者一直向北愈退愈遠,正如美洲的紅種人在美國農民的面前一直向西愈退愈遠一樣。

第五章 對蒙古征服的總結

第十二節 草原文化的歷史邊界

我在它處曾說到草原特殊形式的獸形藝術,這是這一地區一切遊牧人民的特點,在歐洲的西徐亞人和薩爾馬希安人如同在亞洲的匈奴人、原始突厥人和原始蒙古人一樣;在北方的伊蘭遊牧人如同阿爾泰系人一樣。我並不想在這裡再做這個研究。我只是想提出問題中一個最奇特的方面,我很奇怪從沒有人對這個問題注意過,雖然它足供文化史以有益的啟發。

事實是這樣的:我們剛剛說過,草原的獸形藝術是遊牧人的藝術,他們帶著它一起轉移,自克里米亞至中國的長城,自鄂爾多斯至匈牙利。然而住在東伊蘭和印度西北的遊牧人向來沒有介紹過這種藝術,那末,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呢?公元前二世紀,月氏人從鄂爾多斯和甘肅的邊境遷徒至於河中, 再從那裡推進至於大夏,到了公元元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