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說武三娘死的那樣兒,本來就算不得什麼好死,自己根本就不是武三娘,這會兒發誓就算應了,也應不到自己頭上。
三娘發了誓,文帝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些,三娘暗道,也不知古人怎麼想的,這種虛無縹緲的誓言也信。
文帝端詳了她半晌,終於道:“既三娘賭了誓,朕姑且饒你這回,以後需謹言慎行,若再有行差之處,仔細你的小命,聽見了??”
三娘特誠懇的點了點頭:“聽見了。”文帝嘆了口氣鬆開手,三娘順著靠進他懷裡,胳膊繞過去,圈住他的脖子軟著聲兒道:“皇上今兒怎麼過來了?”
文帝一聽又來氣了,自己這好心好意的來瞧她,沒驚動人,特意從鄒府側門進來,本想給她個驚喜,不想她倒好,跟皇叔私會去了。
一想到朱晏,文帝捏住她的下顎抬起來,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的道:“從今往後再不許見皇叔,一面都不許。”
三娘真想翻白眼,掰開他的手:“見什麼,你不說讓我進宮嗎,深宮之中,能見的著誰?”
文帝聽她話裡似有不滿,低頭瞧著她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想進宮嗎?”
所以說,文帝心裡頭清楚著呢,懷裡是個沒心沒肺的壞東西,可文帝偏就丟不開,剛在繪春亭外聽見三娘那幾句話,文帝是恨不得殺了她,可話兒都到嘴邊兒了,又給他生吞了回去。
他是真捨不得,莫說殺了她,罰都狠不下心,也不知是幾輩子的孽緣,讓自己攤上了她,殺不能殺,罰不能罰,丟不開,舍不下,他還能怎麼著,只能看著她。
想到此文,帝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這個皇上真是越當越窩囊了,三娘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想著不如滿足他一下,順便岔開話題 ,便揚起小腦袋看著文帝道:“你宮裡的妃子有幾個?哪個最美?”
話裡帶著幾分酸意跟不確定,自然都是三娘裝出來的,她才沒閒工夫管他有多少女人呢,至於美醜,跟自己有個屁干係,可三娘知道,這個話題能取悅他,他一高興,自己今兒就算徹底混過去了,貌似太容易了點兒,沒難道也就沒成就感,三娘還有點兒得便宜賣乖的心思。
果然,文帝聽了,臉上的表情又緩了不少,唇角微微上揚,仿似還帶上了些笑意:“朕宮裡的妃子不多卻也不少,至於誰美,朕沒仔細瞧過,只若論姿色嗎,比三娘卻綽綽有餘。”
三娘不滿的撇嘴:“皇上是說三娘生的醜嗎?”
文帝撐起她臉,認真端詳了半晌,道:“三娘生的不醜,也算不得好看,只朕卻瞧著最順眼,這個回答,三娘可滿意?”
三娘心說,老孃不滿意,你誇老孃一句能死啊,什麼順眼,讓你看順眼了有什麼好兒,還不如給豬八戒當媳婦兒呢。
剛想到這兒,身子就懸空起來,三娘尖叫了一聲,急忙圈緊文帝的脖子,文帝見她小臉兒都嚇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剛跟朕撒賴的膽子哪兒去了,讓朕抱一下就叫,一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三娘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來準是為了這事兒,這廝就是個下半身格外發達的色,情狂,不過這折騰的是不是太狠了點兒,估計還是心裡有氣呢,做的時候根本不讓她閉眼,她一閉眼他就咬她,強迫自己看著他,死變態。
三娘第二天躺了半天兒才起來,一起來就想起昨兒文帝說的,三天後就讓她進宮,也就是說,她還有三天的時間,三娘本來還想自己跑了得了,可如今這意思,沒幫手根本不可能,而三娘能用的幫手,算來算去也就一個守財。
守財人實在,重要的是跟自己一條心,既然能跟自己跑一回,這第二回也不難,三娘想好了,就把守財叫到跟前,尋了個藉口把孫嬤嬤幾個遣了出去,在守財耳邊兒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一遍。
守財根本想不明白姑娘為什麼還想跑,如今跟以前可不一樣了瞧皇上對姑娘那意思,說含在嘴裡捧在手心也毫不誇張,在宮裡這些年,守財還沒見皇上對誰這麼好過呢,連知道姑娘跟皇叔的事兒都沒罰,可見心裡多喜歡。
雖說想不明白,可守財卻知道,到哪兒自己都得跟著姑娘,姑娘說什麼是什麼,因此下午守財就把三娘要的巴豆弄回來了。
三娘真不想下藥,可如今除了下藥,沒別的道兒了,沒下砒霜就是自己手下留情了,雖倉促了些,三娘計劃的還是相當周密的,這四個宮女就是看守她的牢頭,四人分成兩班,夜裡輪流在外間守著她,她想跑就得先處理了牢頭才行。
三娘沒把藥下在飯菜裡,而是下在了點心裡,外間屋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