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說不遠,可到了繪春亭邊兒上,柳婆子忽道:“怎不見姑娘的手爐,想是落在席上了,丁香你回去找找,今兒人多眼雜,丟了可就尋不回來了。”
三娘倒不理會自己的手爐,那手爐是臨出來前,孫嬤嬤硬塞在她手裡的,也是文帝讓人送來的,琺琅彩的手爐,好看是好看,就是累贅,還得時不時換炭,不如現代的暖寶寶方便。
因為嫌麻煩,三娘寧可冷著也不喜歡拿手爐,有心想說不要了,丁香已經提著燈籠走了,一沒了燈籠,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連道兒看不真,三娘跟柳婆子只得在這兒等著丁香。
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見,這會兒可入了夜,西北風一吊,冷的刺骨,便三娘外頭披在狐狸毛的斗篷,可腳下冷啊,她跺了跺腳跟柳婆子道:“不如媽媽再去取一盞燈來,我自己提著回去。”
柳婆子等的就是她這句,應一聲走了,三娘在原地立了一會兒,覺著這是個風口,扭頭瞧瞧邊兒上的繪春亭。
說是亭子,四周卻有通到頂兒的長窗,想來是可以擺桌吃酒耍樂的所在,便走了上去,窗子敞開了一扇,正對著天上一輪皎月 ,月光斜斜灑進來,能清楚看到亭子裡的擺設,中間一張八仙桌,周圍四個梅花凳,雖沒炭火也比外頭暖和多了。
三娘便坐了下來,忽想到,這會兒倒是逃跑的好時機,卻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真是可惜。
三娘這半個月以散心為名,沒少在鄒府的花園溜達,要說在尋梅閣住著,也真算她幸運,尋梅閣在花園東邊兒,再往東轉過一彎粉牆過去,就是花園的角門,她問過守財,從這個角門出去,不多遠就是鄒府的側門,側門臨著十字街。
三娘是不知道十字街是哪兒,反正是大街就成,是大街就能走到城門,這是三娘給自己設計的一條精品逃跑路線。
盤纏三娘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那幾錠金元寶,再把今兒那幾個酒杯捎著,對了,還有死變態給她送來的金獅子,帶著這幾樣,尋個地兒躲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成問題,等風聲過去,再想其他。
三娘這兒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不知道這東風什麼時候刮過來,要是沒東風,她可怎麼辦,難道真要進宮當死變態的妃子。
三娘正在這兒想呢,忽聽外頭不知誰嘆了口氣,隨著夜風傳進來,三娘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誰,誰在哪兒裝神弄鬼的嚇唬老孃,讓老孃抓住扒了你的皮。”
三娘話音剛落,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青弟這才幾日不見,連為兄都認不出了嗎?”
說著,朱晏從外頭走了進來,三娘忍不住皺了皺眉,雖說沒睡了他,挺遺憾,可三娘實在不想這時候見他,有點兒扛不住朱晏那痴情的小眼神兒。
本來就是想搭個伴兒,哪想這位認真了,再說,好容易死變態不追究這事兒了,自己跟朱晏再有什麼傳到文帝的耳朵裡,不是上趕著找麻煩嗎。
這麼想著,往朱晏後頭望了望,心說。柳婆子跟丁香兩個怎麼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了,三娘琢磨這自己是不是摸著黑自己回去,不想朱晏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青弟如何這般狠心,卻忘了你我之間的情意不成 。”
這話說的怨夫一般,三娘聽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美皇叔,這會兒有點兒過了。
三娘想掙開他的手,不防他攥的死緊,她一掙,他倒更用了力氣,抓住她的手一拽,三娘就撲進他的懷裡,給他緊緊抱住:“青弟,青弟,我不信,你對為兄半點情意皆無,我們曾那般親近……你不知我那時有多歡喜……”三娘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味,這個囧的啊就別提了,都恨不能給他腦袋來一下子,這樣狗血的劇情,怎麼會輪到自己身上了,想不通。
自己從一開始走的,就是男歡女愛超現實的動作片,什麼時候變成狗血言情劇了,真別說,死變態一家子都有演戲的天賦,死變態不用說了,演戲都上癮了,他這個叔叔也一樣,瞅這演的有來道去的,不知道還真以為自己負了他呢。
三娘仔細想了又想,貌似自己跟他既沒山盟海誓也沒翻雲覆雨,撐死了也就親了個嘴,抱了抱,不至於弄到這種程度吧!而且,他抱的自己快喘不上氣來了。
三娘用力掙開他懷,往後退了一步,朱晏剛要往前走,三娘一伸胳膊擋住:“那個,皇叔你聽我說一句成不成,我承認前頭是我不對,勾過你,可咱倆也沒怎麼樣兒啊,至於這樣嗎,今兒我實話跟你說,從認識你第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跟你如何,你把我想成薄情寡義的女人也好,淫,蕩下賤的女人也罷,總之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