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宅子裡是什麼人。
那婆子倒也是個熱心人,跟他道:“前些日子來了個外鄉人,買下這處宅子,收拾收拾住進來一個公子,買了幾個小廝一個婆子在跟前使喚,平日也沒見出來走動,故此不知底細,只知姓周。”
姓周?跟自己倒是本家,周大福猛然想起一件事來,武三娘扮成男裝的時候,可不就是姓周嗎,莫非是巧合,若不是巧合,難道武三娘還活在世上,這怎麼可能,若武三娘活著,那慈雲寺裡頭停著的是誰,那些和尚可是念了九九八十一天往生咒。
便唸了往生咒,皇上也沒捨得下葬,就放在慈雲寺裡,令和尚日日早晚三炷香的供著,隔三差五就去慈雲寺裡住上幾日,自己跟著去過一趟,還記得做了武三娘愛吃的菜,送進去的時候,瞧見皇上並未坐著,而是立在棺材旁邊兒,手扶著棺蓋,嘴裡絮絮叨叨不知說什麼。
略近了才聽真,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一些平常的小事,例如昨兒皇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武三娘與他夢中相會,兩人正拉著手說話兒呢,不想就醒了等等,說這些的時候,皇上的語氣很是溫柔,眼中閃閃爍爍似有淚光。
周大福沒敢仔細瞅,擺好了菜就退下了,這擺供桌的差事,也並非什麼好差,前頭一個小太監,因進門的時候腳下不妨絆了一下,手裡端的供果摔在地上,皇上大怒,斥他大不敬,狠打了三十板子,就算保住了小命,這以後也再沒出頭之日了。
由此可見,皇上多著緊武三娘,人死了都這般,若知道活著不定多歡喜呢,這個念頭鑽進心裡,周大福倒要瞧一瞧,裡頭的人是誰。
打發了馬車回去,自己就在河對岸的酒肆裡頭坐了,叫了一壺蓮花白,兩個下酒的小菜,不為了吃酒,眼睛一瞬不瞬瞄著對岸。
也是該著剛著,他剛坐下,對岸那宅子的門就開了,說起來,三娘自打搬到這兒,今兒是頭一回出來,朱晏臨走時囑咐她,讓她且忍忍,待過些日子他回來,兩人一處去逛逛,可等他回來,少說也的二十天,若再耽擱幾日,一個月就過去了,這大好春光,豈不白瞎了。
趕上今兒守財回來,天氣又實在好,憋了兩個月的三娘再忍不得,便要去郊外踏青,跟守財兩個出來,翻身上馬奔著城門去了,何曾想周大福跟河對岸坐著。
就算三娘走的快,沒瞧底細眉眼兒,可週大福也認的出,那實實在在就是武三娘,心裡雖驚,卻想,若自己把這個信兒告訴皇上,可不是大功一件嗎。不管武三娘怎麼會活著,瞧萬歲爺那痴情樣兒,活著總比死的強吧!
想到此,周大福眼睛都亮了,哪還有心思吃酒,給了酒錢,快步出了酒肆,在城門僱了輛騾車回了家,到家站都沒站,交代幾句,就往京裡頭奔。
來時走了半個月,這回來只用了十天不到,天擦黑的時候,進了乾清宮,皇上特准他回鄉探親,這是天大的恩典,走時要磕頭,回來也一樣要謝恩。
周大福進來的時候,文帝剛傳了膳,周大福的師傅劉方正在廊下候著,見了周大福,劉方愣了愣,心說,算著他得等些日子呢,怎這就回來了。
劉方還沒說什麼呢,對面的陳二喜酸道:“哎呦,周大福回來了,一路上辛苦,怎不先回去歇一歇。”
周大福知道他這是酸自己,心裡暗道,如今你周大爺不跟你計較,今兒得了這次機會,瞧周大爺日後收拾不死你,嘴上卻道:“您老這是逗著小的玩呢,哪敢歇,自是要先來給萬歲爺磕頭謝恩才是,勞煩您老幫著通傳一聲,小的捎了些家鄉土儀,入不得眼,卻是小的一片心意,回頭小的給您送過去。”
如今周大福正得寵,陳二喜也不敢太與他為難,就坡下驢道:“如此倒勞煩你大老遠還惦記著雜家,得,你在這兒候著吧,雜家進去給你傳個話兒。”周大福忙千恩萬謝。
待陳二喜進了裡頭,劉方一把拉過他道:“你小子可是有什麼事兒?怎這般急匆匆就趕回來了?”
周大福自是不會瞞著自個師傅,小聲他耳邊兒說了,剛說完,劉方的臉色都不對了,盯著他道:“莫非你想進去回了萬歲爺?”
周大福點點頭:“您不總說,人這一輩子想混出頭,七分運氣三分本事,您徒弟前些年不走運,虧了師傅指點,才開了運,誰知這一開運就擋不住了,憑萬歲爺對姑娘的意思,徒弟回了這事兒,豈不是大功一件。”
劉方見他激動的脖子都紅了,心裡暗歎,到底年輕,這急功近利哪是什麼好事,這是要找倒黴啊 ,他就不想想,萬歲爺越是要緊武三娘,這事兒翻出來豈不越發的惱恨,有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