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一個太監的私宅;著實不像話;也真不想跟陳二喜扯上干係。
後來讓福慶送去分紅的銀子倒是收了;並帶出話兒來,這幾日身上不好,過些時日好了便來安記,朱晏後來想想,到底是個姑娘家,身子嬌弱些也是有的,自己倒不好催她,只心裡頭著實惦記。
自打得了三孃的話兒。朱晏成日在安記後頭待著,不落晚不回府,看的福慶都替爺不值,就說那小子有什麼好,不就會畫春,宮嗎,除了這個,福慶真沒瞧出那兒讓爺這般瞧重,瞅這架勢,要不是知道那小子是個男的,福慶都以為自家也是瞧上那小子了,眼瞅就到萬壽節了,爺也不思量著如何置辦壽禮,成天在安記失魂落魄,跟得了相思病似的,這麼下去可怎麼好,可見那是個害人精。
福慶心裡頭雖罵著,可還是巴巴守在大門口一個勁兒往街頭望,下了好幾天雪沫子,今兒剛放晴,小北風一刮,冷的福慶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可就是不捨得回去,盼著能瞧見守財的影兒,瞧見守財,那小子也就來了。
別說,福慶今兒真沒白挨凍,剛等了一會兒,就見那邊兒吱呀呀過來一輛車,福慶揉了揉眼,歡喜的一拍大腿,可是來了,車邊上跟著的正是守財。
守財先頭還怕自己得回宮呢,後來鄒大人說皇上讓他跟著三娘 ,守財的心才落到實處,他早就想好了,這一輩子就跟著姑娘了,姑娘去哪兒他去哪兒,所以,三娘說他實心眼兒一點兒都沒錯,就因為實心眼,才有這般造化,三娘不拿他當外人,就算奸詐貪財的陳二喜都特意讓小德子來跟他說,若想回宮,就說一聲兒,回宮也不用去旁處,就在乾清宮裡頭當差,沒人敢再欺負他。
小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酸的,跟喝了一缸醋差不離兒,小德子就想不明白,守財這麼個傻貨,怎麼就入了師傅的眼了,還有,小德子這回終於發現,以前那個被自己欺負的聲兒都不敢吭的守財變了,變的有主意,膽兒也大了,敢跟自己頂著,只可惜還是沒活明白,情願跟著個失了寵的罪奴,也不回宮,不過,換句話兒說,他要是應著師傅進了乾清宮,以師傅如今對他這意思,自己往哪兒擺呢,不回宮正好。
這事兒三娘是知道的,不禁知道,還跟守財說過:“你不用顧忌我,想回宮就回,趕明兒等你從宮裡出來再跟著我也一樣。”
這話可真是三娘說過最虛的一句話,想宮裡那些太監,總歸到一起也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混出頭,就如陳二喜這樣,得了聖意,有的是人給送好處,積攢j□j己,剩下的就是保命,若能保住命,等老了出宮回鄉置宅子,過繼個兒子養老,死了也有個養老送終的。
這是好的,再有,就是一輩子沒混出頭的,最後老死在宮裡,屍體拉出來,亂葬崗子一扔,連個墳頭都找不著的。
以守財的性子,十有八,九是第二個結果,所以說,回去了再想出宮就甭想了,可三娘也不能攔著他回去,那樣不厚道,要他不是個太監還好說,回頭給他娶個媳婦兒生個孩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過日子,還有些盼頭,偏是個太監,在宮外伺候自己怕他委屈。、
可守財就一句不回去,要伺候她一輩子,三娘真給他感動的夠嗆,三娘覺著自己挺現實的,能讓自己感動的人不多了,可守財有事沒事兒就讓自己感動一回,經過這番事兒,三娘更把守財看成了親近人,到哪兒都帶著他。
車一拐過街角,大老遠守財就望見了福慶,守財隔著車簾對三娘道:“福慶在安記門口,想是望著姑娘呢……”話音還沒落下去,就見福慶莫轉頭跑了進去。
守財愣了楞撓了撓頭,心說,怎又進去了,三娘剛想探出頭瞅瞅,給外頭的冷風撲的又縮了回去,這大冷的天兒,要不是想著美皇叔,她都恨不能整天都躺在被窩兒裡,她那小院什麼都好,唯一一樣不好就是冷。
許是有年頭沒住人的緣故,即便之前燒了外屋的炕,又用炭盆子烘了半日屋子,仍覺不大暖和,三娘又不想晚上點炭盆子,怕煤氣中毒,門窗都關那麼嚴實,好容易擺脫了死變態,回頭死在這上頭,豈不冤枉。
三娘現在是真懷念地暖啊,記得這會兒是有地龍的吧,她在故宮見過,就是不知道具體怎麼弄,回頭掃聽掃聽弄一個,至少比炭盆子安全,忽的想起朱晏來,貌似他該知道怎麼弄吧,或者,他能直接幫忙就更好了,趁機還能跟美皇叔套套近乎。
三娘越想越有點兒迫不及待,到了安記門口,一下車就看見了朱晏,今兒的皇叔又讓三娘驚豔了,因落了幾日雪沫子,屋脊房簷上的殘雪都積在上頭,一陣北風過來,吹的雪粒子,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