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單身的,手裡,還抓著一個年青人。
見我瘋狂,他放下獵物,俯身來看我:“你怎麼了?”
我哀哀地叫,雙手亂抓亂舞,無法回答。
“別急。”他低低安慰,一把把身後那個悚悚發抖的人拉過來,擰起他頸子,如別轉只雞頭,送到我面前。
“乖,來喝一口”,他說。
我哼哼歪歪,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不肯。
他怒,猛伸過頭來,自己露出長牙尖利,一口咬上去,那人痛聲大呼,鮮血立刻噴灑在我們臉上。
“張嘴。”他暴喝。
我緊咬著牙,唇上卻已感到了那股溫溼,血香刺激得我渾身發抖,不由自主,微微張開條縫。
“哼。”他冷笑,手上使勁,那可憐的人大聲慘叫不絕,鮮血噴得我一身。
有幾滴衝進嘴裡,觸到舌頭上,立刻自己滾下喉去,鮮美溫熱的令我再也忍不住,不知不覺張大嘴,堵上去,‘咕咚咕咚’地狂飲不放。
“慢點。”他滿意地笑,一手撫著我的長髮,另一手也鬆了勁,讓我自己按著那個男人,不住地猛吸。
這一頓飽餐,直吸得那人眼珠翻白,痙攣抽動,一滴血也沒有浪費,統統進了我的肚子。
我沉沉地貼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了。
“感覺怎麼樣?”他微微的笑,“反哺後的身體是特別需要血液的,否則就會乾枯而死。”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突然,發覺不對,伸手摸索在唇上,我失聲大叫起來,我的面上,赫然竟也有了二隻尖尖牙齒。
“啊……。”我拼命裡用力,想扳斷這些異物,可是它如同生了根,緊固有力,倔強不屈。
“你幹什麼?”他皺眉,上來拉開我的手:“難道剛才你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
“這是什麼?”我哭叫掙扎:“你把我變成了什麼樣子?”
“是暗夜一族,”他邊制服我邊道:“我們是黑夜的主人,加入了我們,便會有無盡的美貌與生命,人類渴求了一生的東西,現在,你都已擁有了。”
見我聽不進去,他起來拖著我,一路拉到一灣泉水邊,強捺著我的頭,往下看。
“來。”他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被大力制服著,藉著明亮的月色,看到水裡有一個女孩子,她的頭髮披散迤邐,面孔像羊脂玉一般的白膩,星辰一樣的眼眸和無血色的雙唇。
“滿意麼?”他貼在我耳旁低低的笑:“你的美麗再也不會枯萎,從今天起,每時每刻,你都如鮮花般的芬芳。”
“我要回家。”我只是哀求他:“不管你把我變成了什麼,求求你,放我回家吧。”
他一愣,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怎麼可能?”他狂笑著指我:“你已成了我的族人,人類只是我們的獵物,你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
乘他不注意,我拔腳就跑,出乎意料,我跑得如飛一般輕盈,雙腳只一點地,便可躍起上半空,藉著風向,像一隻巨大的風箏。
他並沒有追來。
我一路奪命狂竄,辯不清東西南北,樹林在身邊叢叢呼嘯而過,頭上的明月緊緊相隨,跑了很久,我才發現自己來到了離城很遠的一片山林裡,每年,父親都會帶我到這裡打獵,再過去,便是太守休息的驛館,這裡到家,通常要有一天的路程。
可現在,我已完全不同,這些路,不過花了半柱香的時間。
我含著淚,衝進去,看門的僕人隻眼一花,便見我進了太守府。
已是四更天時分,太守府燈火通明,大堂裡,父母面容悲傷,坐在裡面嘆息,見我奔入,所有的人都立了起來。
“姬兒。”父親大喜若狂,上來抱住我:“你到哪裡去了?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撲在他懷裡,傷心地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努力地哄我安靜下來,不住追問:“出了什麼事?那個搶你的人呢?”
“太守大人。”一邊有人說話:“小姐才回來,又受了驚,還是不要強迫追問的好。”
他走過來,是我的夫婚夫傑,他是個削瘦英氣的年輕人,滿面關切之情,注視著我,輕輕說:“大人,朱姬是我的夫婚妻,不管出了什麼事,她都是的。”
“好。”父親又是歡喜,母親也已走上來,抱住我,含淚嘆:“事情都過去了,姬兒,別太傷心。”
他們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是強暴麼?我有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