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過去了。孔兄,孔兄!”
他拿身子擋著孔近東,不許他說話,又回頭呼喝:“還傻愣著?你去請大夫!你,過來幫我將孔兄抬回房中。”
低頭附在他嘴邊:“孔兄,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躲過去再說。”
不由分說,搗著他的嘴,和小廝兩個聯手將他抬進房中。
柳大娘吩咐了王爺爺套車,回首不耐煩的催促:“你倒是快些呀!趁著早起無人,咱們去賀了她,也免得給人看到不好。”
錢多多一手拽著墜兒,另一手幫他整著衣服:“就來。”
柳大娘望望矇矇亮的天:“是不是早了些?恐怕他們還沒起來?”
錢多多道:“這都好幾日了,人來人往,賀喜的不斷。恐怕孔夫人也不能起的太晚——不是說今兒縣太爺要請他們?”
又抱怨:“只是我們去的太晚。”
柳大娘道:“先早些人來人往,沒得叫人說湊熱鬧。左右是道賀,遲早的就了就罷。”
墜兒睡眼惺忪,任憑姐姐拾掇,被王爺爺包上車,揉揉眼睛,童言可愛:“姐姐,我們去哪兒?”
半年將養,他吃的胖呼呼,很是可愛。錢多多捏他臉頰:“去孔夫人家中,恭賀孔大哥中舉。”
墜兒瞪大眼睛:“中舉?那是文曲星下凡嘍?”
她樂不可支:“沒錯沒錯,就是文曲星下凡。”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等下見到孔大哥,你偷偷的解下他身上一個物件擺設,回頭姐姐做個荷包給你貼身帶著,將來我們家墜兒也能高中。”
墜兒皺鼻子:“我不要。”
她詫異:“咦?你不喜歡讀書?不喜歡當舉人老爺?”
墜兒道:“我不要姐姐的荷包,好醜!”
錢多多:“……”
柳大娘幸災樂禍:“讓你不好生學女紅,如今被弟弟嫌棄了吧?”
她氣得捏他耳朵:“你敢嫌棄姐姐?不是前次央著我給你打梅花絡子的時候了?”
墜兒吃痛,小臉皺成一團,卻堅決不肯鬆口:“姐姐只得個絡子能看——上次我帶著姐姐做的荷包出去玩兒,掏酸梅子給人家吃,人家都不肯吃。說荷包難看的緊,酸梅子也不好吃!”
“是哪個?你告訴我,我去尋他評理!荷包不好吃也就罷了,酸梅子是我親手製的,難道也不好吃?”
墜兒道:“隔壁花妹妹。”
錢多多:“……”
花妹妹的親孃彪悍的很,她可不想觸黴頭,惹得她破口大罵。悶悶道:“下次你莫要和她玩耍!男孩子就該有男孩子的氣魄,總和丫頭片子混在一處算怎回事!”
墜兒揉揉耳朵,不解:“姐姐不是說,不要我整天悶在家中,要多和小朋友玩耍,最好早早培養個‘青梅竹馬’?”
錢多多:“……”
柳大娘看著這對活寶;樂得合不攏嘴。
有女若此,婦復何求。如今又得個乖巧聽話的兒子,在女兒的悉心照顧下,一日比一日健康活潑,雖然笨了些,讀書不好,但只要身體健康,能守住家業,她也不求光宗耀祖。
不多時馬車停下,王爺爺掀開車簾,道:“主家,到地方了。”
墜兒看了看木頭大門:“舉人老爺怎住的還沒咱家好呀?”
柳大娘皺眉,回頭呵斥:“胡說八道!咱家甚麼身份,怎能和舉人老爺相提並論?等下不許和你姐姐胡鬧,再亂說話,回去看不打你!”
墜兒瑟縮。
他一向更怕柳大娘。
錢多多抱住他,低聲:“莫怕莫怕,記著姐姐剛才說的話。”
柳大娘訓斥:“不教他些好!”
她賠笑:“人家都說從舉人身上偷些物件,才好過一過才氣哩。萬一將來弟弟當真高中,娘也賺個一品夫人噹噹。”
柳大娘橫眉立目:“你別淘氣,我就謝天謝地!”
將賀禮吩咐到錢多多手中,叩門,問:“孔夫人可在家?”
大門吱喲一聲開了,出來的卻是個陌生的臉兒。青衣小帽,似乎剛從房中出來,穿的單薄,哆嗦著:“誰呀?”
柳大娘一愣:“可是孔家府上?”
那小廝笑了笑:“沒錯呢。請問您是?”
她道:“哦,我來賀孔舉人。你和孔夫人只說柳大娘到了便是。”
小廝咧開嘴,笑的越發開懷:“我道哪位,原是柳大娘——您不記得我?我是王家的跟車小廝,以前也見過大娘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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