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有什麼比抓鬮更公平的了。
至少在這個絕大多數底層都不識字的時代,想要避免他們被那些士紳們忽悠就只能是抓鬮……
當然,主要是簡單。
在這個時代搞大規模選舉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王躍這種基本上接近於普選的方式那就更誇張了,哪怕不包括南宋和京東東路,那也得是保守估計近兩千萬人參加,這麼多人投票計票還得防止舞弊這種種加起來以這個時代的條件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不要拿英國人在十七世紀的選舉做比較,十七世紀的英國根本沒幾個有選舉權的,那是土地繫結,只有部分土地數量達到標準的鄉紳才有資格選舉。
一個鎮都沒幾個。
人家是坐著四輪馬車,帶著保鏢去議會替那些窮鬼們決定國家命運的。
阿美利堅初期有選舉權的標準很簡單,至少得幾十英畝耕地,還有一百英畝擁有所有權的可開墾土地。
一英畝可是六畝。
這樣的篩選之後還能有幾個選民去選舉?
王躍這種方式註定了目前條件下不可能真正投票選舉,而最簡單,最有效而且最公平的方式,就是派出一萬騎兵,然後分別前往各縣,在縣城召集四民成年男人集合起來,能召集多少算多少,不去就以長矛驅趕著去,最後根據到場的人數弄個箱子現場抓鬮。
誰抓到了算誰。
當然,首先得沒有前科的。
選出來後直接以騎兵護送過來,期間不允許和任何外人接觸,至少在離開他們本州府之前不允許。
就這樣一直送到京城。
這才是目前條件下最好的選舉方式。
至於公平……
能讓他們來就是最大的公平。
再說真要選舉最後結果肯定還是拼財力,士紳會很輕鬆砸錢解決問題,雖然抓鬮期間很有可能也會舞弊,比如賄賂那些去的人,但這些終究在王躍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比如派密探跟著過去混在民間,比如在士兵裡面塞狂信徒,比如鼓勵或者獎勵告密,一隊一百騎兵,士紳每人塞一百貫收買,那他這邊一千貫獎勵檢舉的。
這個都在可控範圍內。
而且這些人到京城以後,首先集中起來進行培訓……
好吧,王躍計劃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四民大會的組建,去抓大畫家這種事情至少也得明年,而在這之前他需要的是,讓他那些來自河北的代表,向其他地方的代表儘可能地宣傳他的那套思想。甚至還可以組織起來,讓他們到河北去參觀一下,反正也不遠,然後讓這些人回去以後,充當他的火種進行宣傳。
他得給陝西河東這些地方也得準備好火種,畢竟這些地方也得解決。
至於趙桓……
皇帝陛下還能怎樣,他有說不的資格嗎?
緊接著這份相當於大宋版人間宣言的詔書,就發往全國各地,而且為了照顧那些不識字的老百姓,中山王還專門組織了宣傳隊,正好跟隨那些選四民代表的騎兵一起,到各地去同時對這份詔書進行宣傳。
總之王大王繼續無視山東抵抗軍,繼續遺忘他那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豪言壯語,完全投入到了四民大會的組建……
鎮江。
“越來越胡鬧了!”
大畫家看著手中的詔書陰沉著臉說道。
“官家,這逆賊終於現出原形了,他這是想以民意推舉,來免去背上一個篡位之名。”
蔡攸說道。
他現在依然女裝。
他都說了,大仇未報之前絕不換裝。
不過看他更像是樂在其中,這幾年混在大畫家的後宮裡,日子明顯過得非常快樂。
“他倒是個聰明人,只是想以此免篡位之名也未免太痴心妄想,須知這忠就是忠,奸就是奸,任他如何狡計百出,只要我還在,他終究不過是一個亂臣賊子而已。還想以四民大會來審判我?讓一群泥腿子,工匠和商人來審判皇帝?簡直就是笑話,他也不怕惹得天下恥笑!”
大畫家說道。
說話間他還心情頗為愉快地在面前畫作上添了一筆。
“陛下是否也應下一道旨,斥責一下他們,他們都能說陛下叛國,咱們這裡不說話也未免讓人覺得咱們理虧了,更何況官家此舉可是背棄祖宗社稷,這大宋江山乃是太祖太宗打下的,哪裡是他說了算的。這江山乃是趙家的江山。他身為一個趙家子孫,理應謹守這江山社稷,如今卻在奸臣蠱惑下,公然說江山不是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