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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頭骨,便馬上同彼得格勒大學的生物學主任教授聯絡,等待調查人員的到來。但沒有人來。這也難怪,當時的俄國已極度混亂,連糧食、彈藥和藥品都難以保證運到前線,而且到處爆發抗議活動,學校調查隊根本到不了前線。退一步說,即使到達前線,我想他們也幾乎沒時間進行現場勘查。因為俄軍節節清退,前線連連後撤,那個地方早已被德軍佔領。”

“大尉怎麼樣了?”

“那年11月,他被吊死在電線杆上。從烏克蘭到莫斯科電線杆齊刷刷一根連著一根,資產階級出身的軍官大多被吊在了上面。儘管他本人不過是絲毫沒有政治性的生物學專業的一個普通學生。”

我眼前浮現出俄羅斯平原上一字排開的電線杆分別吊著一個個軍官的情景。

“不過他在布林什維克即將掌握軍隊實權之前,已把頭骨交給一個將被轉移到後方的可以信賴的傷員。他跟傷員講定:如果能把頭骨送交給彼得格勒大學的某某教授,會得到一筆數目不小的酬金。但傷員得以從軍醫院出來帶著頭骨找到彼得格勒大學,已是轉年2月的事了。當時大學已暫時關閉。學生們整天忙於革命,教授們大多被流放或逃亡,根本談不上辦大學。無奈,為日後換錢起見,他把頭骨連同包裝箱託付給在彼得格勒開馬具店的堂兄保管,自己從彼得格勒返回300公里開外的故鄉。但不知什麼緣故,此人再未去彼得格勒,以至頭骨被長期遺忘在馬具店的倉庫裡默默長眠。

“頭骨再次得見天日已經到了1935年。彼得格勒更名為列寧格勒。列寧去世,托洛茨基被流放,斯大林掌權。列寧格勒已幾乎沒有人坐什麼馬車,馬具店老闆把店賣掉一半,用剩下的部分開了一間賣曲棍球用品的小店。”

“曲棍球?”我問,“30年代的蘇聯會流行曲棍球?”

“不知道,這裡是這麼寫的。不過列寧格勒在革命後也是比較時髦的地方,曲棍球之類人們還是打的吧?”

“也許。”

“反正清理倉庫時,他發現了1918年堂弟留下的箱子。開啟一看,見最上面有一封寫給彼得格勒大學某某教授的信,信上寫道由某某人捎去此物,望付給相應的報酬。不用說,馬具店老闆把箱子帶去大學……就是現在的列寧格勒大學——求見那位教授。但教授因是猶太人,在托洛茨基倒臺時被一起送去了西伯利亞。這麼著,馬具店老闆失去了可望領取酬金的物件,但即使將這塊莫名其妙的動物頭骨珍藏一輩子也得不到一分一文。於是找到另一位生物學教授,講了事情的原委,領了一點少得可憐的酬金,把頭骨放在學校回來了。”

“不管怎樣,經過18年頭骨總算來到了大學。”我說。

“再說,”她接著道,“那位教授把頭骨上上下下細細察看一番,結果得出的結論同年輕大尉18年前的看法完全一致——這頭骨同現存的任何動物頭骨都不相符,同可以設想一度存在過的任何動物頭骨也不一樣。頭骨的形狀最接近鹿,從顎的形態可以推斷為食草性有蹄類,而雙頰較之鹿則多少有些鼓脹。但與鹿差別最大的地方,主要在於額正中有一隻獨角。一句話,是獨角獸。”

“長角來著?頭骨上?”

“嗯,是的,是長角,當然不是完整無缺的角,只是角的殘餘。角在長約3厘米的地方利利索索地折斷了。但從所剩部分推測,角大概長20厘米左右,直線形,同羚羊角很相似。基部的直徑嘛,呃——約2厘米”

“2厘米!”我重複一遍。我從老人那裡得到的頭骨上的小坑,直徑也恰恰是2厘米。

“彼洛夫教授——那位教授的名字——領著幾名助手和研究生趕到烏克蘭,在年輕大尉的部隊曾挖戰壕的一帶做了一個月的現場調查。遺憾的是未能找見相同的頭骨。但在這個地方澄清了很多令人深感興趣的事實。此地一般被稱為伏爾塔茨高地,狀如小山,在多為一馬平川的烏克蘭西部,便成了為數不多的天然軍事要塞。因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德軍和奧地利軍隊同俄軍在這裡反覆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第二次大戰中又遭到了兩方面軍隊的炮擊,致使高地幾乎變得面目全非。這當然是那以後的事了……當時伏爾塔費高地引起彼洛夫教授興趣的,是從高地發掘出的各種動物骨骼同那一帶動物的分佈情況有相當明顯的區別。所以他做了這樣的假設:在古代,該高地並非呈臺地形,而是像外圍山一樣,其中存在過特殊的生命體系。也就是你說的‘失去的世界’。”

“外圍山?”

“嗯,就是外圍著懸崖峭壁的圓形高地。經過數萬年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