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來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的了。”吳承書在心裡嘀咕了一下,回頭將文案做得紮實了,所有細處,一一問得明白,鬱材兒本不是個膽大的,給於異昏天黑地關了這些日子,更把苦膽都嚇破了,沒有半絲抗拒,盡數倒乾淨了,畫押簽字,吳承書拿給於異,於異不可能看這個地,只問了一句:“都審明白了。”
“都審明白了。”宋祖根嘿嘿笑:“鬱老賊十二歲偷奸奶媽的事都招了。”
於異哈哈一笑,看吳承書:“這些罪名,夠不夠拿下鬱老賊?”
肯定夠啊!關鍵是,鬱重秋可是一州的大都督,真正的大老虎,真要去老虎嘴邊撥毛?
不過吳承書也不廢話,只點了點頭:“罪名足夠了。”
“那好。”於異一點猶豫也沒有:“你即刻幫我寫本,上奏天帝,捉拿鬱重秋來京審問。”
在昊天城裡,察奸糾虐,清肅司有先拿後奏的權利,但出了昊天城就不行了,如果是一般百姓那還好說,若是官,便有麻煩,不是清肅司沒這個權利,笑話了,昊天城裡王公貴族都說拿就拿了,外地小貓小狗的小官拿不得?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出了京,外地官府不認帳,例如到苗州去拿人,別說拿一州的大都督了,就是普通的刺史太守之類,人家也未必認帳,你誰啊你,清肅司?誰證明你是清肅司的?明明是一夥假冒的強盜,來呀!給本大人拿了,嚴刑拷打——這樣的場面絕對可能出現,所以清肅司到外地拿人,尤其是捉拿官員,一定要有聖旨,所以於異要吳承書寫本請旨。
當然,這麼照程式來,在於異這個官場異類眼裡,還不僅僅是規矩的問題,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的想法是,天帝一直以來很給他面子,那他就不能反手去打天帝的臉,對任何奸虐都絕不留情,但基本上也圈定在清肅司的權力範圍之內,然後儘量照規制來,這樣就不會讓天帝為難——他這個等於是跟天帝講江湖義氣了,說出來讓人笑死,但他心裡還真就是這麼個意思。
吳承書當即就代於異寫了奏本,遞了上去。
天帝怠政,一月最多上一次朝,甚至有時小半年都不上一次朝,特別有臉的,或者負有特殊使命的,或可直接把奏本送入內宮,而一般的官員的奏本,都是先送入司禮監,至於最後天帝看不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象上次於異打天后娘娘的臉,群臣的奏本送進去,那就是泥牛入海,雖然群臣意見很大,但誰也沒有辦法。
於異自認為了不起,但他的奏本也是不可能直接送到天帝眼前的,同樣是送入司禮監,而就在當天晚上,這份奏本就到了鬥神宮尊主龍無疚面前。
於異的奏本,怎麼會到龍無疚手裡呢?這事奇怪啊?
說奇怪,並不奇怪,其實從任青青去找於異開始,從頭到尾,都在龍無疚的操縱之中,這也是水德星君給龍無疚獻上的妙計。
天帝要扶持雷部,甚至不惜打天后娘娘的臉,若是明裡對抗,那是完敗的結局,所以水德星君想了個計策,找到任青青,讓任青青去找於異投訴,讓於異去查鬱重秋,那個指點任青青的高人,便就是水德星君找人假扮的。
於異去查鬱重秋,有什麼用呢?有用,鬱重秋為人不但貪濫,而且性子暴燥,野心極大,經營苗州二十年,遍插親信,把苗州打造得鐵桶也似,而且藉著訓練鄉兵的機會,訓練了十萬精銳,這個機密,別人不知道,鬥神宮卻是知道的。
於異去查鬱重秋,以於異的性子,查到了,會怎麼樣?不用說,必然是要請旨捉拿的,這個愣頭青是不會有任何顧忌的,而以鬱重秋的性子,在知道事情敗露,天庭已下旨捉拿他的情況下,他會束手就縛嗎?基本不可能?他會怎麼樣?他會造反。
鬱重秋領著苗州一反,這事就大發了,本來天帝死撐著於異,只因為事情都不大,都在天帝掌控之內,然而逼得一州造反,甚至有可能危及帝位了,那他還會死保著於異嗎?他又不是於異的爹,他撐於異的真實目地只是為了扶持雷部對抗鬥神宮平衡朝中力量而已,目地沒達到,於異反而要把他的王座都挖倒了,那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於異。
而沒有天帝撐著的於異,屁都不是,到那時,鬥神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了,踩死於異,踩扁小人得志的鄧承志,勢力反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這就是水德星君的算計。
這裡面有個疑問,即然是要讓於異去逼反鬱重秋,那於異請旨捉拿鬱重秋的奏本,不送到天帝面前去批,怎麼反又到了龍無疚面前呢?很簡單,於異是個愣頭青,不知輕重,但天帝不是,放任於異打壓京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