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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才第一次聽到“金子來”這樣的名稱。刀手稱作“金子來”還有點道理,利刃竟然叫“碎雪”,真有點匪夷所思了。

我道:“這殺人利器的名稱,何其大雅?”

白老大道:“這種刀,背厚,刃薄,全是用百淬精鋼作刃口的,鋒利無比,可以輕而易舉,把一個人不論從什麼方位,劈成兩半。”

我早已看熟了錄影帶,對這種刀的鋒利,更無疑問。白老大又道:“刀法純熟的人,在下雪天舞刀,一刀劈出,能把輕飄飄落下來的雪花,劈成兩半,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名稱。當然不是人人能做到這一點,但要舞這種刀,非有極大的膂力不可,這隊‘金字來’,是準備去參加大廝殺的吧,不論有多少人參加,結果一定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回來,這個人是唯一的勝利者。”

白老大一面看,一面滔滔不絕他說著,他的話,有的解釋了許多看不明白的現象,有的帶著這個地區久遠的掌故和傳說,有的涉及幫會在金沙江欺壓前去淘金的苦工的情形,他所說的一切,我都已經摘要在前面夾在我的敘述之中了。

等到看到那瘦老者揚起手上的那怪東西之際,白老大指著螢幕:“這東西叫‘響茄’,專為公證人發令,廝殺開始之用,所以有一句話,叫作‘響茄一響,準有不見孩子的娘’。真怪,這片子是誰拍的?他一定曾到過金沙江,而且曾經看過大廝殺的場面,不然,不會知道有‘響茄’這樣的東西。”

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由於那東西一響,必然有大量人死亡,所以被當作是囚器,平時由威望極高的人密密收著,不到幫會之間,真要拼鬥時,是不會拿出來的。”wωw奇Qìsuu書còm網

白素問了一句:“這兩個老者就是威望極高的人?”

白老大道:“當然,他們擔任著大廝殺的公證,要是沒有威望,誰服他們?他們的身分地位,十分特殊,自然也都是幫會中人,但絕不能和參加廝殺的幫會沾上任何關係,當年我在川西,被哥老會的龍頭請到金沙江去,也作了一次大廝殺的公證。”

我不禁大是駭然:“真是那樣血肉橫飛?”

白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還有假的,這片子……真……我看是實地拍攝的。大廝殺在江邊的‘神牙臺’上舉行,這石臺,就是‘神牙臺’,要不,就是照足了‘神牙臺’的形狀,搭出來的佈景。”

我聽得更是駭然,我絕不否認片子拍得真實,可是也絕未想到竟真實到了這一地步。

白老大提出了“實地拍攝”的可能性,莫非真有此可能?

白老大繼續看下去,一面看,一面發出“嘖嘖”的稱奇聲,而且,在石臺上還有十來人在混戰時,他已指著其時行動如閃電的那個看來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年輕人道:“這娃子會是唯一的生存者,所有人之中,只有他能活下來!”

我一聽得他這樣說,開始,只是佩服他目光如炬,因為到最後,確然只是這年輕人一個人活了下來。可是繼而一想,卻覺得其中有大大不對頭的地方在,剎那之間,思緒變得極亂。

但是我很快就捕捉到了我感到不對頭的主要原因,我忙道:“停一停,我有點疑問。”

白素按停了機,白老大想是看得出神,陡然被截斷,神情有點不滿,向我望來:“你想問什麼?”

我抬著石臺上一片混亂的凝止畫面:“你怎麼肯定是這年輕獲勝?”

白老大“嘿”地一聲:“我是學武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小夥子,不但出手如鼠,而且他騰挪閃避向他攻擊的利刃,身手靈巧得像燕子,滑溜得像泥鰍,那麼多人,沒有一個能及得上他,優勝劣敗,自然是他一個人活下來!”

他解釋了原因之後,又瞪了我一眼:“以你在武術上的造詣,你也該可以看出這一點。”

我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我感到不對頭的由來了,我道:“我在看的時候,只當在廝殺的是演員,沒想到他們全是真正會武術的。”

白老大聽得我這樣說,“哦”地一聲:“我看得太投入了,片子拍得真好,我可以肯定,那些人全都有極高的武術造詣,尤其那小夥子,他的身手……我想我在精力最充沛的時候,在刀法上,也未必及得上他!”

能得到白老大這樣的讚揚,這實在是非可小可的事。我知道現在有很多動作片,請的演員都或多或少有點武術根基。但如果一個人的武術造詣高到了這種程度,而又藉藉無名,那是不可思議的事。可是,卻又偏偏那麼多人看過錄影帶,沒有一個人認得出這個小夥子是什麼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