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提出請白老大來看看,我自然同意,由於根本找不出這片子的攝影人來,事情變得十分撲朔迷離,神秘之極,白老人對電影未必熟悉,但是他見多識廣,聽聽他的意見,自然有用。
我一面點頭,一面道:“只怕他不肯來。”
白素道:“我擬一份電報拍給他。”
由白素出面,請白老大來,自然再好沒有,白素去擬電報,那位製片告辭。這時,該看過這片子片段的人,幾乎都看過了,連不該看的,如溫寶裕,也看過了,就是沒有一個人得出片子的來龍去脈來。
白素去拍發電報時,小郭來了,他坐下之後,半晌不說話,溫寶裕見過小郭幾次,看他的神情,頗想調侃幾句,但看到小郭神色不善,倒也未敢造次。
過了半晌,小郭才悶聲悶氣道:“這樣大陣仗,還找不出這套片子的來歷,我只好說,片子可能不是在地球上攝製的。”溫寶裕笑了一下:“攝製是一定在地球上攝製的,有可能,拍攝者是外星人。”
這幾天,為了應付那麼多來看片子的人,我實在感到十分疲累,揮了揮手:“算了吧!不論怎樣,有人送了這盒錄影帶給我,有頭無尾,如果他想讓我看完,一定還會把其餘部分送來給我的。”
小郭又發了一會悶,才道:“我還會繼續去查,一有結果,就會告訴你。”
溫寶裕搶著說:“這片子有了下集,我還要看。”
我無可無不可地點著頭,溫寶裕又喃喃自語:“可惜陳長青上山學道去了,要不然,讓他開開眼界,也好聽聽他有什麼意見。”我沒好氣:“他的意思,只怕和你一樣:片子是外星人拍下來的。”
溫寶裕口唇掀動了一下,說了一句什麼話,我剛好在這時,大大打了一個呵欠。人打呵欠的時候,由於大量舒氣,耳鼓會被空氣的舒出而膨脹,在那一霎那,聽覺受阻,所以我並沒有聽清他說了句什麼,我也沒有問,他也沒有重複。
又過了兩天,小郭那裡,音訊全無,也未見再有錄影帶出現,白老大那裡,卻來了電報,電文十分簡單:“請查全唐詩卷……”
白素和我,取出了全唐詩,一查白老大電文上所說的第幾卷第幾頁,不禁為之氣結,原來那是王維的兩句詩:“晚年唯好靜,萬事不關心。”
那自然是他表示對這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這本來是意料之中的事,在通常情形下,我和白素一定互相對望,一笑了之。可是這次,白素卻表現了出奇的固執:“他不來,我們去。”
我吃了一驚:“萬里迢迢,請他看二十分鐘錄影帶?他農莊里根本沒有電視機。”
白素淡然道:“我們帶去。”
白素很少作這樣意外的決定,既然決定了,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使她改變主意。於是,在購置了小型的錄放影機和小型的電視機之後,就遠赴法國,請白老大看這卷錄影帶去。
在機上,我覺得事出有因,但是我又不知道“因”是什麼,所以問了白素。白素吸了一口氣:“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總覺得,他老人家看看,會有根多幫助。”
九、白老大的話
白素說得不錯,白老大看了之後,的確對了解這片於的背景,大有幫助。
白老大的話,大多數已融進了我前面的敘述之中,但也還有許多沒有用進去,所以要再說清楚。
白老大一見我們專程前來,十分訝異,尤其是當他知道這次竟然是白素的主意時,更是詫異,因為知女莫若父,他自然知道白素平時不是那樣有興趣做這種事情的。
我把情形簡單地向他說了一遍,他呵呵笑道:“那一帶的事情,我相當熟悉,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要拍金沙江背景的電影,應該找我做顧問才是。”
我苦笑道:“片子是誰拍的,怎麼查也查不出來。”
白老大望向白素:“你想要我解決什麼疑難雜症?”
白素笑吟吟道:“一切。”
白老大也笑著,我趕緊尋找電源,幸好,農莊中是有電的,白老大看我忙著,有點感慨:“錄影帶?這東西現在發展得這樣迅速,嘿,不知多久未曾看電影了,人老了,只是好靜。”
我把一切都弄好,請他坐下來,然後,開始播映那捲錄影帶。
白老大一看到二十個勁裝黑衣人,在江灘疾走,就“啊”地一聲:“這是一隊‘金子來”,貼在他們背後的是一種鋒利之極的長刀,這種刀有一個專門的名稱,叫作‘碎雪’。”
慚愧得很,我直到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