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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常福眨著眼,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顯然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素嘆了一聲,望著我:“你怎麼忽然這樣迂起來了?個人的出身、歷史,以他這樣的地位,要假造,還不是再容易都沒有?連朝代、國家的歷史都可以隨意編寫,何況只是個人,要假造,真是再容易都沒有了。”

我有點迷惑:“雖然是,要是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也難怪我生疑。”

白老大緩緩地道:“我有點明白了,在過去的時間中,發生過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王居風和彩虹既然有能力在時間中自由旅行,為什麼千不揀萬不揀,只揀了張拾來的傳奇來記錄,自然是由於張拾來下半生的傳奇,他們早已知道了的緣故。”

白老大這種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也無從對證。

常福顯然不明白我們在討論什麼,可以卻又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來。我們知道他還有話要說,就靜了下來,聽他還要說什麼。

他雙手做著沒有意義的手勢,又再敲著自己的額角,像是這樣做,可以把他失去了的、或是凌亂的記憶弄回來一樣。

過了一會,他才道:“拾來哥又對我講了一番話,在他對我講這番話的時候,曾一再叮囑我,要我牢牢記著,說是也許不知哪一年,會有人問起我。”

我們一聽居然還有下文,而且,可能是更重要的下文,不禁精神為之一振。

可是常福卻道:“唉,老了,很多事老是想不起來,那麼多年了。”

我耐著性子:“你慢慢想想,這些事……他對你說的那番話,可能極重要。”

常福忽然感慨了起來:“人都過世了,還有什麼重要不重要的。對了,他對我說,若是有人問起他的事時,他還在世上,那就不能說。”

我急得連連搓手:“是啊,現在他過世了,你可以說出來。”

常福笑了起來:“好性急的小娃子。也好,叫你一催,我倒想起來了。他說,他離開了我之後,一樣東躲西藏,想走也走不遠,有一次,叫刀隊的十來只獒犬釘上了,憑他的能耐,一連三天都沒有法子擺脫,他攀上了一個絕崖,獒犬一直釘著,連犬吠聲都可以聽得到,他除了跳下懸崖去,別無他法可以逃避,而跳下去,也是一個死字,那時,他大仇未報,怎麼也不捨得就這樣死,真可以說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常福的敘述雖然嚕囌一些,可是一面聽他說,一面想像當時張拾來的處境,也著實令人替他捏一把汗,試想在崇山峻嶺之中,張拾來在中槍之後,體力又一直未曾恢復,雖然手中有著利刃,刀法依然出神入化,可是獒犬豈是容易對付的?

這種學名 THIBET MASTIFF 西藏獒犬,足有小馬般大小,性子特別鍥而不捨,嗅覺特別靈敏,獵物一教它們釘上,可以間關萬里,不會捨棄。雖然和其他犬隻一樣,屬於生物學中的脊推動物,有胎盤哺乳類食肉類裂腳類犬科,可是犬科生物,體型性格大不相同者達好幾百種,就像同樣是人,卻大不相同一樣,獒犬可以說是犬中之王,最勇猛的一種。

要是叫一隻獒犬釘上了,真是沒有生路的事,張拾來能逃避了三天,已是極不簡單了。

雖然我們都知道張拾來還有燦爛的下半生,一定可以避過兇難,但也不免緊張,看他如何脫險。

常福舔了舔嘴唇:“就在他幾次想要跳崖而又不甘心的時候,突然有一樣東西平空出現,落在他的面前,他起先全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看起來像是一柄槍,他拾在手裡,手指剛扣在那像是槍機的東西上,七八頭獒犬已經衝了上來,他連想一想的時間都沒有,就自然而然扳動了機槍。”

當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自然知道,這種物體突破時間空間,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情形,在歐洲中部的大公古堡中曾發生過,也正是導致王居風和彩虹有能力在時間中自由來去的原因。這時,自然又是他們兩人在出手救人了。

常福繼續道:“誰知道老天爺真有眼,那真是一枝槍,一枝比盒子炮厲害了不知多少的槍,他一扳槍機,子彈飛射,打得那些獒犬鬼哭神號,人仰馬翻──”

白老大哼了一聲:“哪來的那麼多詞兒。”

常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聽書的時候,說書的總是這樣說的嘛。”

白老大笑了起來:“你照實說吧,別加油添醬的了,又不是叫你燒菜。”

白老大不該提起“燒菜”來,一提起,常福眉飛色舞:“你不叫我燒菜我也得露兩手,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