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
他緊緊攥住她纖弱的雙肩,用力地搖晃,眼眸一閃而逝過一絲恐慌,繼而愈發深邃,透著一股詭譎,強調的語氣卻是惡狠狠的。
鐘意情被他大幅動作的搖晃搖得頭暈目眩,產生了想吐的衝動。
但她卻死死咬緊了牙關,忍下了這股難耐的不適。
這個節骨眼上,一旦讓他察覺出來了,那麼,她註定沒有好下場。
“你聽到了沒有?”
“你到底聽到沒有?”
……。
她的沉默,更加助長了裴之沛憤怒的火焰。
他不厭其煩地一遍遍重申,而迎來的依舊是她倔強的神情。
死。
他是真的被這個字眼給驚駭到了。
父親,死了,母親,死了。
外公的身體,也是殘敗之軀,不知道能拖多久了。
如果連她也不願意活著,那……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想到餘生沒有她的日子,他渾身都僵住了,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確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可他又豈會加害於她呢?
要知道,鍾振濤……他還活著,他還沒有死。
情情,如果你知道他還活著,是不是會原諒我呢?
只是……只是……
“嘔…。”
她終於被他一陣陣搖晃給搖得忍無可忍了,劈頭蓋臉吐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昂貴的襯衣,毀了,那張英俊的臉龐,也不可避免被波及了。
這可是自打她出獄後,第二次這般明目張膽吐他了。
“你——”
他這個“你”字剛一落下,還沒把這句話說完,又迎來了另一波狂吐。
他的臉色,倏然間,沉了下來,而她再也顧不上他,一把推開了他,往一邊的簡易浴室拔腿狂奔。
她趴在馬桶上大吐狂吐,吐得膽汁都覺得出來了,還沒吐舒坦,總覺得噁心的滋味還在作祟。
等到她吐完後,終於鬆開了馬桶邊緣,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吐了,果然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有了?”
在她的身後,裴之沛微微彎下腰來看著她,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的深邃,靜了片刻後,他淡淡地問,按捺下了內心難以言喻的狂喜。
鐘意情一雙清亮的眸子鋒利地瞪著他,平平淡淡地道,“你覺得可能嗎?就你我的關係,我會犯傻到懷你的孩子嗎?”
“我吐是因為你這人讓我噁心骯髒。”
她翹起一個笑弧,冷冷的,十分諷刺。
裴之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她被他的眼神瞧得心驚肉跳。
裴之沛的眼力,有多厲害,她是清楚的。
七年前,不少父親都瞧不出端倪的人跟物,他每次評論都一針見血,犀利老辣到父親也甘拜下風。
他斂眉看著她,聲音低沉耐心,“我扶你起來,我們去醫院檢檢視下。”
鐘意情聞言,心跳如雷,她表現得這般平靜,怎會還瞞不過他呢?
不行,她絕對不能跟他去醫院,一去,就全曝光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坐直了身體,努力和他平視,“七年前,訂婚宴前一天,我拿著孕檢報告單興沖沖回來找你,你卻跟莫輕煙廝混在床,被我親眼看到。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真噁心,這孩子要是生下來,也會讓我覺得噁心,所以我當時想也不想就不要了。”
“七年後,我就更加不可能懷上你的孩子了,每每想到那一幕,我就覺得你真噁心。每回被迫跟你躺在一張床上,我的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浮現你跟莫輕煙齷蹉的那一幕。”
“裴之沛,你這麼骯髒,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
裴之沛這次愣怔的時間很長,就像是怎麼都消化不了她剛剛那一番話。
七年前,訂婚宴前一天。
那一天她說要去試禮服,他本是想陪著去的,臨時有要事抽不開身,於是便吩咐讓小陳送她去了。
他出門前,還是被牽絆住了,輕煙電話來,說有關鍾振濤的證據要給他送來。
他說他沒空,她非要來。
他生怕她會做出驚人之舉,於是便耐著性子等她到來。
她是來了,的確也帶來了不少有關鍾振濤的調查以及證據。
她設計嫁給鍾鎮濤後,拿到了不少有利的證據,直接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