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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這壞脾氣,就不能順從他一回嗎?
老說他動不動威脅她,可他如若不威脅,她根本就不可能同意,三兩下就鬧得不歡而散。
“不搬也行。”
裴之沛突然的讓步,非但沒讓鐘意情鬆口氣,反而讓她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果然,她聽到他涼薄的聲音猶如鬼魅般地鑽入了耳中,“那就讓那個解霽滾蛋。”
鐘意情真想不通他怎麼莫名其妙就跟解霽槓上了,明明應該是初次相見,怎麼就跟生死仇敵一般看不順眼。
不過,這一點,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退的,她退的已經夠多了,裴之沛這一回休想得逞。
解霽的威力,還沒一炮而紅呢,今後,她還指望著解霽能讓她在內衣界發光發熱,一飛沖天。
“裴之沛,你做夢。”
她就是對他太客氣了,以至於他一次次咄咄逼人,變本加厲,連夾縫生存的空間,都不給她留點。
裴之沛被她的怒吼給震了震,臉色不虞,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足以瞧得人打從心底發毛。
“是不是做夢,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抿了抿唇,唇畔間的冷意,逐漸蔓延至周身。
他頓了頓,眉宇染上了一抹陰沉的邪氣,“你知道解霽是為什麼會窩身在你這一座小廟嗎?”
鐘意情心頭一凜,先是不敢置信,繼而又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悲哀湧了上來。
以裴之沛的權勢而言,他有心知道什麼,調查某個人,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解霽的神秘,在他那,估計什麼都不是。
難怪這世間的男人大多數都對權勢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迷戀跟依賴,追求至死也心甘情願。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能夠高高在上將人性的醜惡瞧得淋漓盡致,能夠踐踏自己不順眼的人卑微至死、抑鬱而終。
如果裴之沛一無所有……
她默默唾棄了下自己,剛才還罵人家做夢,這回自己居然做上夢了。
怎麼可能呢?
如今一無所有的是自己,而非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裴之沛,這世間能夠將他玩弄在鼓掌之間的,估計還沒出生呢。
“解霽跟我簽了合同,他是不會走的。”
鐘意情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足夠的底氣。
裴之沛目露鄙夷,“你覺得如果我解救他於水火之中,他還會屈尊在你這小廟納涼嗎?違約金,不過是小菜一碟。”
的確,因為他是裴之沛。
這世上,宛若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讓鐘意情愈發深痛惡覺。
在強勢霸道自私的他面前,她一切自傲,都自然而然轉化成深深的無奈,還有無能。
“你到底想要怎樣?”
鐘意情咬牙切齒地屈服,明明都打定主意不讓他得逞了,可到頭來還是敵不過他的三言兩語逼迫。
他成功了,再一次成功了,可那又怎樣?
她眸光微微一閃,這下她也打定了主意非拿掉這個孩子不可。
原先的猶豫不決,真的是一場笑話。
她要是生下這個孩子來,不是被裴之沛踐踏,便是被他給帶走。
“你是不是想要把我逼死方才甘心?”
她紅著一雙憤怒的水眸質問道,那裡頭,蘊含了對他的恨,濃得化不開。
裴之沛的心,卻猛地一揪。
明明很疼,但他卻是倔強得一聲不吭。
他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終究是閉了閉眼,平復了呼吸。
他的眼角微微一挑,而她的眼皮緊跟著一跳。
“不準跟我提死這個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只餘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暗沉沉地看著她,嘴唇緊緊抿著,眉頭也蹙著。
鐘意情有片刻的失神,只是片刻。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卻低低笑出聲來,“裴之沛,我死了不是更加如你意了?殺父仇人的女兒。”
“還是你覺得我死了,讓你生活會失去一大樂趣呢?”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
雖然口頭上她疾言厲色質問他,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過去死,死了是解脫了,但她卻不想死,也不能死,無言去九泉之下見父親。
父親已經被他害死了,她不能被他逼得輕生。
毫無意義的死亡,不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說不準跟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