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要擔心。我對調查和警察不感興趣。我不久就要離開地球,我也同樣不願意我的計劃被打亂,我不會提出任何訴訟。畢竟,我還活著。”
埃斯貝克幾乎是暗暗鬆了口氣,他們對他的要求就是如此。沒有什麼不愉快,這不過是一件將被遺忘的意外事故。
早晨七點鐘,他回到自己原先的房間,房間裡寂靜無聲,聽不到壁櫥裡的嗡嗡聲。輻射彈不復存在,計數器也不見了,大概都讓埃斯貝克拿去扔進湖裡了。這樣做實屬毀證滅跡,不過|奇*_*書^_^網|,那是校方的心腹之患。他把他的東西扔到手提箱裡,然後打電話給值班員另外要個房間。他注意到,燈又亮了,當然,還有電視電話,也開始正常工作,昨晚唯一的殘跡是歪斜著的門和上面已經熔化的鎖。他們另給了他一個房間。這對那些想要探聽他意向的人,無疑是證明他要住下去。然後,他用宿舍大樓的電話要了輛空中出租汽車。他認為,誰也沒有看到他打電話。讓學校對他的失蹤困惑不解去吧,他們愛怎麼想都行。
在宇航港,他見過瓊迪一面。見面時,他們互相遞了個眼色。瓊迪什麼也沒說,就跟完全不認識他似的。但是在他過去之後,拜倫手裡有了一個樣子普普通通的黑色小球。那是一個專用宇宙容器和一張去羅地亞星的飛船票。
他瞧了那個小球狀宇宙容器一眼。容器沒有封口。後來他在自己艙房裡讀了介紹信,那封信不過寥寥數語。
觀光室裡,拜倫看著地球隨時間流逝而慢慢消失,有一段時間,他想到桑德·瓊迪身上。瓊迪象旋風般闖入他的生活,先是救了他的命,然後又驅使他走上一條從未嘗試過的新的生活道路。以前,他對這個人的瞭解非常膚淺。拜倫知道他的名字,他們邂逅時,他只是點點頭,偶爾寒喧幾句,僅此而已。他至今不喜歡這個人,不喜歡他的冷若冰霜,他的衣冠楚楚,以及他那過於做作的品性。然而,這一切與眼下的事沒什麼關係。
拜倫焦躁地擦擦他的小平頭,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實際上非常希望瓊迪能出現在他面前。至少,這人能主事。他知道該做些什麼;他知道拜倫該做些什麼;他促使拜倫這樣去做。而現在,拜倫形單影隻,他感到自己太年輕,無依無靠,舉目無親,而且,幾乎還有點膽怯。
在這整個思索的過程中,他竭力不去想他父親。因為,想也沒有用。
“梅萊因先生。”
這個名字連著叫了兩三遍之後,拜倫才恍然覺得有人恭敬地拍著他的肩膀,他抬起頭來。
傳令機器人又叫了一聲:“梅萊因先生。”拜倫兩眼發楞,大約有五秒鐘光景,他才突然想起,那是他現在用的名字。這個名字用鉛筆輕輕地寫在瓊迪給他的飛船票上,艙房就是用這個名字訂的。
“嗯,什麼事?我是梅萊因。”
機器人肚子裡的錄音帶轉動,以很微弱的嘶嘶聲傳送出資訊。“我奉命通知您:您的艙房換了。您的行李已經搬好。假如您見到事務長,他會把新鑰匙給您。我們相信,這樣做不會給您帶來不便。”
“這是怎麼回事?”拜倫在座位裡忽地轉過身來。還在觀賞宇宙風光的那些越來越稀稀落落的幾簇旅客,把目光投向爆發出聲音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與一架僅僅是在執行自己功能的機器人爭辯,是沒有用處的。傳令機器人恭敬地點點它那金屬製成的頭,它臉上那種固有的、模仿人類討好的微笑依然一成不變。然後,它轉身走去。
拜倫大步跨出觀光室,走到門口那個軍官跟前,用一種比他預想中更激烈的口吻說:“聽著,我要見飛船長。”
那軍官毫無詫異之色。“先生,有要緊事嗎?”
“非常要緊。他們剛才沒有徵得我同意,就把我的艙房換了,我要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即使是在這種時候,拜倫也感到自己有點責小過以大難,可這是因為他的憤懣鬱積已久。他幾乎被殺害;他被迫象個躲躲閃閃的罪犯那樣離開地球;他正在到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作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的事情,現在上了飛船,他們還要胡亂擺佈他,這種局面該結束了。
然而,在這整個過程中,他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要是瓊迪處在他的地位,所作所為就會有所不同,也許要聰明些。哎,他畢竟不是瓊迪。
軍官說:“我去叫事務長來。”
“要是您希望見船長,那麼,”他用掛在翻領上的小型飛船用通話機簡短交談地幾句之後,彬彬有禮地說:“你將會得到邀請。請稍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