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計程車兵說的。於是,他們押著拜倫離去。阿拉塔普重新戴上無形眼鏡,那種似乎是由於沒戴眼鏡而造成的漠然的無能模樣,頓時從他臉上一掃而光。
他對仍然留在那裡的少校說:“我想,我們必須對這個年輕的法里爾密切注視。”
軍官略略把頭一點。“對!有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大概已經被矇住了。在我看來,他的話破綻百出。”
“是這樣。正因為如此,目前,他可以為我們所利用。那些透過電視偵探劇瞭解星際間陰謀的小笨蛋都很容易擺佈。當然,他的確是已故牧場主的兒子。”
這次是少校躊躇了。“你拿得準嗎?我們對他的指控既含混又不過硬。”
“你的意思是說,這畢竟有可能是事先做好手腳的證據,對嗎?可是為了什麼呢?”
“這就是說,可能他只是一個釣餌,用來把我們的視線從別處的真拜倫·法里爾身上轉移開。”
“不。未必如此富於戲劇性吧。何況,我們還有照相六面體。”
“什麼?那小傢伙的?”
“牧場主兒子的。願意看看嗎?”
“當然願意。”
阿拉塔普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鎮紙。這是塊普普通通的玻璃六面體,每邊長三英寸,黑色而不透明。他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這個辦法最好的話,我倒想用它來與他對質。這是一種絕妙的照相製版術,少校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瞭解這一點。這是內行星上最後研製成功的,外表上,它是塊普普通通的光學六面體,但是,當你把它倒過來時,分子便自動重新排列,從而使它變得完全不透明。真是個絕妙的奇想。”
他把六面體上有圖象的一面翻轉朝上。不透明的物質閃爍了一陣之後,就象風中的黑霧一樣,開始捲縮、飄逸,慢慢散失,六面體逐漸澄清。阿塔拉普兩手交叉在胸前,平靜地凝視著它。
當六面體變得象水一樣清澈透明時,上面顯現出一張年輕人的臉龐,他老是咧著嘴、爽朗地笑著。照相形象逼真,呼之欲出。
“這東西,”阿拉塔普說:“是已故牧場主的一件遺物。你覺得怎樣?”
“毫無疑問,這是那個年輕人。”
“是的。”這位泰倫官員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光學六面體。“你知道,使用這同一種的照相製版術,我就看不出為什麼不能在同一塊六面體內獲得六幅照片。它有六個面,依次翻轉每一面,就會形成一系列新的分子定向。當你翻轉六面體時,六幅相互銜接的照片就會從一幅轉成另一幅,靜止的照相就會變成活動的畫面,這一來,它就會別具一番新意。少校,這將是一種嶄新的藝術形式。”很慢地,他越說越興奮起來。
然而,一聲不響的少校卻帶著一副有點不屑的神情。阿拉塔普撇開他藝術方面的見解,突然說:“那麼,你去盯住法里爾?”
“當然。”
“也盯住欣裡克。”
“欣裡克?”
“沒錯。這就是釋放那個小傢伙的全部用意所在,我要把一些問題弄個水落石出。為什麼法里爾要去見欣裡克?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死去的牧場主不是孤立的。他背後有——而且是必定有——一個組織嚴密的陰謀集團。而我們至今還沒有探查到這個陰謀集團的活動方式。”
“不過,欣裡克肯定不會捲入。因為,即使他不乏勇氣,他也沒有能耐。”
“就算是這樣吧。不過,也正因為他差不多就是個白痴,所以,他們可以把他當作工具來使用。要真是如此,那他的例子就說明我們在人事安排方面存在弱點。顯然,我們一定不能忽略這種可能性。”
他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少校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阿拉塔普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翻弄著手裡的照相六面體,出神地看著它墨浪翻滾,重又呈現黑色。
他父親那個時代,生活比較簡單。擊潰一顆行星既是殘忍行為,又是偉大壯舉,而現在這種費盡心思去擺佈一個無知青年的勾當,卻只是殘忍行為。然而,這樣做又是十分必要的。
第五章 進退維谷
作為智人的一個居住地,與地球相比,羅地亞星的總督制並不算古老。就是和半人馬座和天狼座的星球相比,也不算老。舉例來說,當第一批太空船環繞過星雲飛行,去尋找它背後那成百顆存在氧氣與水分的行星的集中區域時,智人已經在大角星座的那些行星上定居了二百年。這類行星密集在一起。這是一個真正的發現,因為,雖然太空中有大量行星,但能夠滿足人類有機體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