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也很悲觀。可以想像,魏起抱著這種態度,抱著必敗無疑的態度去實施西南策略,當然不會想方設法去激起災民的求生意志,去借助災民的力量創造奇蹟。
“大師說的很有道理。”甘羅先是肯定蓋聶對形勢的分析,接著話鋒一轉,質問道,“但大師知道咸陽對西南策略的態度嗎?武烈侯在中原的時候,雖然實際掌控軍政大權,但咸陽只給他協調權,而不授予他統兵權。這次咸陽改了,讓武烈侯做為西南策略的執行者,授予其軍政大權的同時還給了他完整的統兵權。你知道統兵權意味著什麼嗎?”
蓋聶和荊軻當然知道。武烈侯手裡的軍隊越多,尤其他親手組建的軍隊越多,他對實力就越強悍,而他對咸陽的威脅也就越大。既然他對咸陽的威脅非常大,咸陽還會讓他回去嗎?毫無疑問,武烈侯很可能就此留在了西南,從此遠離咸陽,遠離大秦中樞。
荊軻嗤之以鼻,認為甘羅拿出的這個理由簡直就是荒謬。
“武烈侯的西南策略如果失敗了,他還能回咸陽?”荊軻冷笑道,“對於武烈侯來說,他根本沒有退路,他只有完成了西南策略,讓自身的實力進一步發展,他才能與咸陽正面抗衡,否則將來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不要說蓋聶、魏起等人臉色難看,就連寶鼎都神色不善。現在荊軻手中權力大了,有了展示才能的機會,他的性情好像也開始在變,變得像他的劍一樣犀利無比,極具威脅性。
接下來荊軻說的話,讓帳內眾人無不失色。
“西南策略成功了,武烈侯實力強悍了,他還有必要回咸陽?直接打江東,打楚國,佔據整個大江的南部,進可以爭霸中土,退可以據江稱王。”
寶鼎以手覆面,暗自苦笑。荊軻就是荊軻,這種話也只有他敢說。
這時候說出這種叛逆之言,明顯就是把寶鼎架在火上烤,逼著他全力以赴了。蓋聶望了荊軻一樣,目露讚許之色。
魏起、甘羅和趙高三人則是面面相覷,張口結舌。他們也曾懷疑武烈侯之所以拿出西南策略,目的是在西南發展,然後伺機滅楚,據江東而稱王,但這種想法只能放在心裡,畢竟現實很殘酷,西南策略成功的希望很小,誰知荊軻為了救助災民,竟然口不擇言,直接道破天機,瞬間就把武烈侯和眾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趙高忽然笑了起來,手指荊軻說道,“荊卿胡言亂語了。帳內就我們幾個人,權當笑話吧。”
這當然是笑話,這要是傳出去,變成流言,那武烈侯就完了,不過荊軻顯然不是胡言亂語,他這句話明顯就是威脅。
寶鼎放下覆面的手,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他對魏起等人的消極做法已經不滿,這也是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把組建方鎮和河北軍隊的事全部託付給蓋聶和荊軻的原因之一。讓河北人自己救自己,這其中的危險性可想而知,但寶鼎沒辦法,他只能行險一搏,賭一把了。只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蓋聶和荊軻竟然如此急著要武器,急著把軍隊拉進戰場,由此可見,荊軻那句話不是無的放矢,它代表著一部分河北人的真實想法。
河北人當然不相信秦人會真心誠意地救活他們,在他們眼裡,西南策略的主要目的也是秦人轉嫁災難之舉,而武烈侯的“仁義”也值得懷疑。退一步說,就算武烈侯有心救人,但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他同樣受制於咸陽,受制於自己的手下,假如咸陽和他的手下都不想救人,武烈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西南策略必定失敗,百萬災民最終難逃一死。
好在關鍵時刻,武烈侯把主動權交給了他們。方鎮一建,軍隊一拉,河北人有組織了,一盤散沙集中到了一起,主動權隨即到手。河北人從恐懼和無助中擺脫出來,於是“雄心壯志”也來了。亂世出英雄,做英雄夢的人總是很多,當前就是好機會,可以先借助武烈侯的力量生存下來,然後在大江南北開創一番偉業。
在任何一個王國裡,像武烈侯這樣的封君和大王的矛盾都很激烈,過去的孟嘗君、平原君和信陵君都是如此,尤其是孟嘗君,最後更是在自己的封地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王國。從這一點來估猜,武烈侯的西南策略就頗為複雜了。難道僅僅是為了救人以博得“仁義”美名?這話鬼都不相信。既然救人的背後另有目的,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武烈侯意圖在西南割據稱霸。
西南乃蠻荒之地,稱霸條件先天不足,但江東是個好地方,無論是過去的吳、越,還是現在的楚,都曾在中土稱霸。無疑,假如武烈侯意圖稱霸,那西南立足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