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後,馬上就要進行渡江作戰,與西南遠征軍前後夾擊江東,一舉完成統一大業。”
“這需要幾年時間?”寶鼎自問自答,“我個人估計,最少三年,最多五年。大秦不具備兩線作戰的能力,這就是北疆大軍五年內不會出塞作戰的原因。”
“在南方戰場如火如荼之刻,咸陽並沒有停止對北疆防禦的建設,直道修築就是其中一項浩大工程。”寶鼎繼續說道,“咸陽在中央財政瀕臨崩潰的情況下,還堅持修築直道,其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出塞作戰,為了北伐大業的成功。”
“直道能否在五年內完工誰也不知道,畢竟現在咸陽財力都要用在統一戰場上,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要停修直道。我們做個假設,假設直道五年內完工,統一戰爭五年後結束,那時中土百廢待興,大秦亟待恢復國力,咸陽是否還會馬上進行北伐?顯然不會,所以我的估計是,北伐開始的時間應該在十年之後。”
寶鼎用力揮了一下手臂,“十年時間,北疆應該幹什麼?北疆應該發展到何種地步?北疆武力應該建設到何種程度?未來十年內,建設北疆,就是我們的全部任務。”
公孫豹和白公差還沉浸在遠征西南的震驚之中,現在又聽到寶鼎意氣風發地說出了北疆的十年規劃,兩人心裡馬上萌發了一個念頭,此次寶鼎回京,肯定與秦王政達成了某種妥協,寶鼎的十年規劃是個騙局,隱藏在十年規劃後面的只有兩種意圖,一個是秦王政藉助北疆武力鎮懾功臣和地方勢力,確保國內局勢在統一前後的穩定,還有一個就是寶鼎藉機壯大自身,圖謀自立,而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寶鼎已非當年走出北疆的痴兒少年,他如今是大秦第一權貴,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下,所以他即便圖謀自立,也會在陰謀之上塗抹一層華麗的裝飾,他不會說出來,只有到謀劃成功的那一天,真相才會大白於天下。
寶鼎以一種冠冕堂皇的方式委婉地拒絕了公孫豹的建議,但他對公孫豹畢竟有特殊的感情,而公孫豹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曾受惠於大月氏,對大月氏總是抱著一份報恩之心,所以寶鼎當天晚上一邊與公孫豹對飲,一邊與其做了一番更深入的交談。
兩人的話題是從是否支援大月氏開始的。寶鼎承諾,肯定會支援大月氏,只不過要用其他辦法而已。
接著公孫豹主動談到了武安君白起。公孫豹老了,在這個世上的時間不多了,但他最大的心願至今還沒有達成,那就是沒有讓武安君平反昭雪。
公孫豹知道當前的咸陽政局並不利於寶鼎,雖然現在寶鼎的實力很強大了,寶鼎在過去的七八年中創造了崛起的奇蹟,但中土形勢變化太快,寶鼎至今也沒有找到為外祖父武安君平反昭雪的機會。
“如果你能維持與老秦人的密切關係,那麼統一後,我認為你有機會給武安君平反昭雪。”
公孫豹希望聽到寶鼎的承諾,這樣他即便死了,也能抱著一絲希望離去。
寶鼎苦笑,他握著酒杯沉吟良久,猛地一口飲下,坦誠說道,“老爹,我讓你失望了。”
公孫豹聽出寶鼎話裡的悲傷,心中驀然一痛,一股強烈的失望情緒瀰漫了他的身心,讓他非常憤懣,“為什麼?”
“歷史總是在前進。”
“武安君含冤而死,老王當年的決策完全錯誤,小王應該給武安君平反昭雪。”
“老王的決斷沒有錯誤。”
公孫豹的手顫抖起來,他強忍著怒氣,不敢相信地望著寶鼎,“他是你的外祖父。”
寶鼎嘆了口氣,“老爹,歷史正在重演,你知道嗎?”
公孫豹暗自心驚,“什麼意思?是武安君的歷史正在重演,還是成蛟的歷史正在重演?”
“兩者兼而有之。”寶鼎說道,“西南遠征結束後,形勢便會漸漸明朗,很多事情不可避免。”
公孫豹把酒杯放到了案几上,黯然嘆道,“為什麼會這樣?小王也要像當年的老王一樣,屠戮功臣嗎?”
寶鼎無奈搖頭,“因為功臣要分封。”
公孫豹望著寶鼎,思緒慢慢回到過去,很多已經模糊的記憶竟然在這一刻神奇般地清晰起來。
“老爹還記得當年的事嗎?”
公孫豹沉浸在回憶中,神思恍惚,久久不語。
“你和你父親終究還是不一樣。”公孫豹忽然說道,“你像你母親,很多地方都像。”
寶鼎把公孫豹的酒杯斟滿,然後輕輕地說道,“母親說,我是老嬴家的子孫,我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