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表現的分外乖巧。
徐階緩緩睜看眼,看看兩個其實有些陌生的兒子……多年來,他在外做官,與這兩個後生的兒子聚少離多,尤其是他們長大後,幾乎就再沒見過面,更談不上言傳身教了。
當年徐階眼看著嚴東樓胡作非為,料定了他最後會把整個嚴家葬送。為了避免自己的兒子走上嚴世蕃的道路,除了身邊的長子之外,他沒有讓其餘三個兒子出仕……就算是徐�В�慘恢北凰�艟�諶�θχ�猓�罄蔥飆'一當上侍郎,就被他命令辭官回鄉了。也正因為這點,徐階對兒子們深感歉疚,處於一種補償心理,對他們在老家的作為不聞不問……在徐閣老看來,兒子們在地方上鬧得再兇,也無法和嚴世蕃的禍害相提並論。更何況,自己為朝廷兢兢業業一輩子,也算是撥亂反正、承前啟後,難道還庇護不了自己的兒子?
但現在看來,自己錯了……自己離開了權力的寶座,就失去了主動,雖然影響力仍然巨大,可現在掌權的高拱,卻是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的,而海瑞,就是他伸到自己脖子上的刀。
看來他們打定主意,要從自己不成器的兒子身上開啟突破口了,可笑自己之前還指望著息事寧人,實在是老糊塗了。可見一年多的賦閒,讓自己的水準下滑了太多太多……
兒子們也在打量著父親,看著原先滿臉疲憊無奈的徐階,漸漸的煥發起了鬥志,尤其是那雙從前昏花的老眼,此刻竟變得精光閃閃,似乎那位呼風喚雨的大明權相又回來了!這讓他們心下大定,也更加的恭順。
“有人告你們二人,奪人家產還縱奴殺人、強搶民女,”徐階打破了沉默,望著兩個兒子道:“真有此事嗎?不要騙我。”
兩個兒子是吭吭哧哧道:“這個,這個……是有人告過,不過已經結案了。”
“哪裡結的案?”徐階低聲問道。
“華亭縣結的案。”
“怎樣結的案?”海瑞追問道。
兩人本來打算好了扯謊,但看著父親的樣子,卻一下明白了,這是世上唯一能幫自己的人,於是噗通一下跪在徐階面前,擠出眼淚道:“是上一任侯縣令幫的我們,讓我們先外出遊學一段時間,他只將家中奴僕拿幾個下獄,不久報了個暴病身亡,就把他們偷偷放掉了。最後家裡賠了些錢,與苦主作燒埋之費,就將這一起官司瞭解。”
“唉,好個孽子,可笑我還嘲笑嚴嵩,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徐階的指責軟綿無力,似乎理不直氣不壯:“想來這次,苦主是見著海瑞來了,又起了報仇之心。可恨這海瑞鐵面無私,他若依法而斷,你倆便要性命不保了……”
聽父親這樣說,兩個兒子嚇得真哭了:“孩兒知道錯了,爹爹救命啊……”
“現在才知道,晚了!”徐階這才冷哼一聲,吩咐道:“來人,把這兩個逆子綁了,送到……”
“爹爹,千萬別把他們送去衙門啊……”徐�Ш禿蟾俠蔥扃�轄艄螄慮筧模�薜潰骸澳歉齪H鸝墒歉齜枳櫻�艿苊鍬淶剿�擲錚�鼓苡懈齷盥穡俊斃扃�託扃媼礁齦�翹槔岷崍鰨�拖衤砩弦�謊焊靶壇∫謊��
“誰說送去衙門?”徐階一句話止住了兒子們的哭喪:“把他們關到祠堂裡反省,每日抄寫家訓五百遍!”
徐瑛和徐珂立刻如蒙大赦,當然……要是沒有後一句就更好了。
待兩個弟弟被押下去,徐琨擔憂的望著父親道:“那海瑞那裡如何交代?”
“這廝太不講情面了,確實是個問題……”徐�в裘頻潰骸案蓋椎蹦昊咕裙��拿��暈��歉鮒臉暇�櫻��鞅ǘ髂兀�氬壞驕故僑鞝死切墓販危 �
“不要太悲觀……”徐階這才緩緩道:“別以為清官就沒弱點,清官也貪,不過貪的是名而已。我有恩於海瑞眾所周知,若是豁上臉去求他,量他也不致翻臉。想來那兩個孽畜的性命,還可以得救。”話雖如此,可一想到自己臨老了,竟要拉下臉去求人,徐閣老的心情就很糟,兒子們也覺著難過,想要勸他別去,他卻擺擺手道:“唉!也想不得許多了,只好將錯就錯,如此應付了。且看他如何反應,再作安排吧。”
既然決定了要去找海瑞求情,自然事不宜遲,若是在開堂之後去,又有什麼意義?
於是翌日一早,用餐之後,徐階便穿上自己的一品服色,坐著八抬大轎出了門。但走到太平橋,想想覺著不妥,心說就海瑞那個臭脾氣,肯定是吃軟不吃硬,還是把姿態放低些去見他吧。
又命人轉回,換回了便服,轎子也換成了四抬的,低調的前往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