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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部分

味的迎合,使自己變成四不像,而是大膽的創新,修正了‘析氣與理為二’的儒家世界觀,主張‘盈天地皆氣’。即氣這一物質實體才是宇宙萬物的本原,而且它變動不停,時刻流動。所謂理,乃是萬物的闔闢升降、陰陽動靜的秩序,是氣之流行的條理。理不能離氣以為理。人類依據心這一主體,格物窮理,就會自然發現世界真實存在,揭示出世界的本源。

所以它認為世界是可認識的,萬物執行有其內在規律,而發現其規律,就是格物,格物便可致知。這似乎是在走程朱的老路,但理學的格物,是類似於禪宗的頓悟式的,所謂‘今日格一物,明日又格一物,豁然貫通,終知天理。’其聖賢之路,雖有起點,卻似乎永遠看不到終點。更可悲的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要麼頓悟成聖,要麼徹底失敗,皓首窮經,白做無用之功。

而實心學的格物卻是漸進似的。認為聖賢也不是生而知之,而是透過後天的主動學習,由小及大,多年積累,才量變產生質變,掌握了‘大道’,成為聖賢。這樣的好處是,就算最終不能成為聖人,也可成為完人、賢人,取得大成就,獲得大滿足。

同時,實心學對如何格物提出了明確的指導。格物究理,就是要發現隱藏在我們直觀可見的世界背後的抽象真理。因此不能脫離現實的純思維的空想,而是必須建立在實踐基礎上,經過實踐檢驗和嚴密邏輯論證,最終得出關於客觀世界各種事物的本質及運動規律。這種本質和規律,就是我們苦求的真理。

至於‘邏輯’這個詞,人們並不陌生,蘇州通譯局翻譯的《邏輯學》一書,已經問世二十多年了,而且也可以溯源到先秦時代的墨子。它可以‘明是非之分、審治亂之紀、明同異之處、查名實之理、處利害、決嫌疑;摹略萬物之然,論求群言之比。’其核心在於探究萬物相關之原因。

實心學認為,學者之所以辯論不能明是非,分勝負,乃至得出真理,就是因為缺乏邏輯,從而出現種種詭辯混淆視聽。只有邏輯才能掃除詭辯的迷霧,糾正悖論的錯誤,引導人們獲得真知。

所以入瓊林學派的第一課,就是學習邏輯,沒有透過邏輯學的測試,就不許開口論經。而學者所出的每一言,都必須符合邏輯,如果出現前後矛盾、自相矛盾,或者與實際矛盾,則必須承認錯誤,並在一段時間內保持緘默,重新審視自己的學說的邏輯。

實心學的創立,第一次為身懷‘修齊治平’,卻深感迷茫無助的中國文人,指出了一條明路。是以一經問世,便吸引到信者無數,尤其是那些胸懷大志的熱血青年,幾乎輕易就摒棄原先所學,加入了瓊林學派。

而實心學‘三百六十行,即可出聖賢’的開放態度,又吸引了大量的平民百姓,工商業者加入進來。短短數年,瓊林學派便發展壯大起來,尤其是在東南,幾乎每個州縣,都有其講學之處。只是因為吸取了王學魚龍混雜,作奸犯科者眾多的教訓,瓊林學派建立了嚴格的戒律。在孫鑨所制定的《會約》中,提出了二十四條讀書講學的要求。

其中‘四要’,是加入瓊林學派目的。‘二惑’,是指在會中學習應持的態度。‘九益’是讀書講學的九大好處。而‘九損’則是有害於讀書講學的九種行為,也是瓊林學派的戒律:

所謂比暱狎玩,鄙也;黨同伐異,僻也;假公行私,賊也;評議是非,浮也;談論瑣怪,妄也;文過飾非,怙也;多言人過,悻也;執是論辯,滿也;道聽途說,莽也。違反了這些戒律,會遭到學派的懲罰,嚴重的直接驅逐。

除了戒律之外,還有嚴格的儀式。由褚大綬制定的《會約儀式》十一條,規範了集會講學的儀式。比如孫鑨在崇正書院首次講學的情形,就是最好的說明。

在開會的前一天,書院山長已經恭恭敬敬地捧著孔子和孟子的聖像,將其掛在講堂。這一日儀式舉行時,先擊鼓三通,所有與會者穿戴整齊,在聖像前行四拜禮,再到供奉著墨子、朱熹、陽明先生和白雲先生的四賢牌位前行禮。

然後進入講堂,主要人物按主客、按長序分東西兩側坐於講臺蒲團之上,聽講者則盤膝坐於臺下,先由禮讚領誦門派經典一段,然後當值者點起線香,眾人靜坐默思。待線香燃盡後,方才由本日主講人授講,然後是自由提問解惑時間。還經常會有辯論,任何人都可登臺一展雄辯之才,但前提是必須符合邏輯,若有違反,則必須緘默數場。

在後人看來,也許這其中的儀式過於繁瑣,但就像皇帝要透過演練禮儀,來加強君權神授的權威一樣。一個學派想要從單純的學術交流,轉變為某種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