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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二字又被我畫上了大大的引號。

神醫每天照常給彪子搓腳、揉背,彪子每天照樣享受。

神醫指點說,鵝血清肺,我們便買來兩隻肥肥的大白鵝,養在後院。鵝像是看得懂,到家第一天就忙不迭地下了一個蛋,大家很興奮,大呼小叫著一同奔過去看。揀蛋的差事自然留給彪子。彪子笑嘻嘻地把蛋捧在手裡,下令誰也不許殺它們。

鵝通人性,起初每天下蛋來取悅人。彪子更是寵愛它們。

夏日傍晚,曬了一天的鵝被彪子從籠子裡放出來,鵝很高興,撲騰著翅膀,“嘎嘎”叫著表示感謝。彪子接上水管子給它們沖澡,鵝便伸直了脖子一動不動盡情享受。彪子又往地上衝水,院子裡就有了很多小小的水窪。鵝伸出長長的脖子沾沾地上的水,雪白的脖子便染成了灰的,又用脖子上的灰水去身上蹭,一會兒工夫白鵝變成了灰鵝。我們一齊笑說:“這鵝真不講究。”彪子坐在一旁的搖椅上,眯眼看著它們:“人家那是往身上抹浴液呢,無泡的浴液。”隨即又拿起水管給它們衝淨。

那是彪子惟一的戶外運動。儘管院裡飄蕩著鵝糞的味道,但那是每天最有生氣、最快樂的時光。

鵝倒也會偷懶,一受寵,便有幾天不肯下蛋。鵝又非常聰明,我們一旦動了“殺心”,第二天準又能在籠子裡看到又圓又大的鵝蛋。鵝一共下了15只蛋。

起初的幾個蛋誰見誰揀,揀到第七個,大家誰也不動了,也不說,專等彪子去揀。

“哎,又下了一個!”他總是興沖沖地喊。大家則像剛發現似的跟著興奮。能讓他快樂的事越來越少了。

彪子的疼痛開始加重,我每天按時給他打針、吃藥。以前見了血腿都發軟的我已學會熟練地配藥、打針,甚至操作複雜的止痛泵也能獨立完成。

“神醫”無法止吐,更無法止痛,倒是添了毛病。起初中間人介紹:“師傅是從來不吃肉的,師傅只吃素。”大概是“發功”太辛苦了吧,不知從何時起,大魚大肉都招呼上了。

神醫的“神”字已從我心中抹去,為了不讓自己再失望,我乾脆連“醫”字一同抹去。“誰讓彪子舒服呢,就只當是在花了神醫的價錢僱了倆洗大澡兒的。”

彪子的疼痛已經很明確——肝區和腰,呼吸的時候肺部也隱隱作痛。晚上,他睡在床上試圖找一個相對好受的姿勢,問我:“芳芳,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又復發了吧?”沒等我回答,他自己就又說一句:“誰他媽想復發啊!”

彪子不再耐心聽神醫那些空洞的絮叨。他的話變得很少,不下樓,不見人,也不再去後院看鵝。

神醫倒也知趣,自知無法解釋這“神療”後的結果,見我們決定採取別的治療,便順著臺階“出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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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醫(3)

患了絕症的病人和家屬真的無法不迷信!既然醫學已經無能為力,就只能祈求神仙的回天之力。

但我並不因此而丟了信仰,仍然相信世上一定是有神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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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抽菸了(1)

彪子曾經嗜煙如命。

第一次手術過後,我勸他不要再吸菸,他很聽話。直到有一回,被我抓了“現形”,才知道彪子的“詭計多端”。

那天,他叫了小徐去散步,我做完家裡的事情突然心血來潮出去找他,遠遠地便看見他手裡的菸頭一閃一閃。

我不做聲,悄悄跟過去,腳步很輕。等他察覺到時,我已靠得很近了。他一驚,慌忙把菸頭丟進草叢,回過頭若無其事地衝我笑。

“好啊你,揹著我偷偷抽菸是吧?”我像訓個淘氣的孩子。他把手一攤,眨巴著眼,嘻皮笑臉:“沒有哇。”

我並不看他的手,而是要求他把嘴張開呼氣。他“嘿嘿”地笑著想抵賴,我卻堅決不讓步。於是他把嘴張成“O”形,不呼氣,而是瞪著眼誇張地往裡吸氣,吸滿了氣便“嘿嘿”地笑起來,算是承認了一切。

在我的追問下,他從頭老實交代。手術後第一次吸菸是在寒冬臘月,他穿戴周正,假裝出去散步,哪想天太冷,身體又禁不住,只好猛吸兩口就趕緊往家返。

“我第一口就把自己抽暈了,就這麼扶著牆回來的。”他調皮地扶著牆挪著步,隨後又不好意思地憨笑。

我真是拿他沒辦法,就是這麼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他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我只好自我安慰:反正吸得不多,與其偷偷摸摸的,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