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沒有說明,恐怕雖不昏也差不到哪裡去。這種《玉匣記》氣質不但是弱者的可憐相,也是斲喪民族靈性的一把巨斧。我於一九一○年代在法國時,常坐電車,有幾次都遇到奇怪現象,車正走著,乘客們忽然紛紛脫帽,我還以為他們在競選“美髮男人”,故意亮其油頭粉臉哩,原來一輛靈車經過,不僅車上的人,就是路上的人,也都脫帽致哀。嗚呼,如果換了中國同胞,包管會有人吐一口唾沫,開罵曰:“真叫倒楣,出門碰見死人。”蓋洋大人站的是人性立場,中國聖崽則教人站的是《玉匣記》立場也。不瞭解這種立場的朋友,便似乎要糟。柏楊先生有一位同鄉,是保險公司的經紀人,有一天面青眼腫地跑到我府上,我以為他捅了馬蜂窩,原來非也,聽他說某一家剛辦過喜事,乃去兜攬人壽保險,向喜氣洋洋的新郎曰:“你如果不幸,你太太可拿到多少多少萬。”在他之意,該新郎有責任也有義務為妻子保險,可是新郎一聽,你竟來咒我死呀,不飽他以老拳,飽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