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韋伯認為,社會的理性化是無可避免的趨勢。
1620年11月11日,一艘大約30米長的三桅帆船在北美大陸的科德角外拋錨,這艘名為“五月花號”的大帆船載著102名乘客,在抵達之前,在茫茫大西洋上漂泊了66天。由於拋錨的地方遠離預定目的地,無論是他們與英國墾殖公司簽訂的經濟合約,還是與上帝之間的宗教約法(船上有清教徒,還有許多非清教徒),此時都不再有效力,船上的臨時團隊面臨解體。
乘客們脫離社會秩序,回到了自然狀態。如果他們就此解散,各自為戰,顯然無法在嚴寒、貧瘠的新大陸生存。面對不可知的未來,如何開始?以清教徒為主的41名成年男子簽署了一份公約:
為了上帝的榮耀,為了增強基督教信仰,為了提高國王和國家的榮譽,我們漂洋
過海,在弗吉尼亞北部開發第一個殖民地。我們在上帝面前共同立誓簽約,自願結為
有教堂的商業文明(2)
民眾自治團體。為了使上述目的能更好地實施、維護和發展,將來不時依此而制定、
頒佈的被認為是對這個殖民地全體人民都最適合、最方便的法律、法規、條令、憲章
和公職,我們都保證遵守和服從……
這份寫在一張簡陋的紙上的契約,就是日後有名的《五月花公約》,它從法理上肯定:國家權力來自全體社會成員以契約形式出讓的部分私權利的組合;法律是為了維護全體社會成員的整體利益,而不是為了維繫某種統治秩序。
《五月花公約》是美國政體的基石,它清楚地表明瞭“宗教和商業”在美國至關重要的地位。甚至有人認為,宗教改革家加爾文堪稱美國的精神國父,加爾文的清教主義不僅是一種宗教理論,更是一種政治理論,其中最重要的是猶太教和基督教傳統中的約法觀念,以及其中所體現的*觀念、習慣和操作規程。
清教徒視世俗的職業為天職,殫精竭慮、持久不懈、有條不紊地勞動,這種倫理觀,造就了資本主義企業家的獨特人格:擁有鋼鐵般的意志、嚴肅刻板、講求實效、嚴於律己。他們認為:人的一生時光都應用來為上帝的榮耀服務,浪費時間是萬惡之源;人要熱愛工作,工作是上帝安排給人的任務;勞動分工和專業化是神的意志,這樣會促使人們將分散的精力集中起來進行精工細作,社會總財富也會增加;杜絕鋪張浪費,崇尚儉樸之風。這些構成了西方企業家的基本特徵,用一句話概括:拼命賺錢,拼命省錢,拼命捐錢。
隨著中國經濟的崛起,民營經濟蓬勃發展,對內GDP貢獻過半,對外“中國製造”遍及全球,與此同時,出現了一大批優秀企業家。按照傳統的思維方式,即從賺錢的角度來看,很多企業家都很成功。在“拼命賺錢,拼命省錢”這方面,他們做得很出色,但是在“拼命捐錢”這方面,似乎做得不多。一些企業或企業家進行慈善捐款,往往是響應政府部門的要求,或是帶有明顯的商業色彩,而非出於內心深處的善意。
這其實反映出,我們企業家的財富觀停留在財富本身,目的僅僅是“擁有財富”、“實現自我”。這又進一步反映出,我們企業家缺乏對人生終極意義的叩問、自省。面對這個問題時,中國的企業家很難作答:“我們生活、工作、奮鬥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當人離開這個世界時,生命的意義何在?”
當我們面對另一種既有的,卻常常被忽視的原則時,便會發現,原來自己僅僅停留在此岸,而非彼岸。時間來到21世紀初,在中國改革開放30年前後,我們發現,靈魂在徘徊。
正是在思考企業使命和個人價值的終極意義過程中,很自然地,我們會向一些國外的標杆企業和企業家學習。從那裡,我看到,他們對於企業使命的思考,是與西方傳統文化、社會背景甚至宗教信仰一脈相承的,是一種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行為。談萬科的企業使命、個人價值的實現,只和國外標杆對位比較是不夠的,畢竟我們身處不同的社會環境和文化傳統。
新教倫理是西方企業家的精神源泉,那麼,中國現代企業家的精神源泉在哪裡?
【資料:洛克菲勒】
約翰·洛克菲勒的父親做過遊醫、木材商人、馬販子,母親是一個虔誠的浸禮會教徒。作為長子,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了對經商的興趣,又從母親那裡繼承了精細、節儉、守信用、一絲不苟的品質。
約翰·洛克菲勒建立的標準石油公司,在巔峰時期壟斷全美80%的煉油工業和90%的油管生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