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表示謝意,你惟一需要做的就是,向他秘密通報會影響某幾家公司股票突然戲劇性漲落的機密情報。”
“可那是暗箱操作呢,”鮑里斯·伊凡諾維奇說。
“只有拘泥於聯邦法的人才會去那麼想,”謝姆斯基指出。“我的上帝,此時此刻,咱們可是在研究如何打進一所貴族幼兒園的問題呀。自然,要是有一筆捐助,那也能有助於問題的解決。倒也用不著過於招搖。我知道他們正找人給他們蓋新樓的欠款簽單呢。”
就在此時,侍者中的一個認出了掩藏在假鼻子、假頭髮後面的鮑里斯·伊凡諾維奇。餐館的全班人馬都火冒三丈擁上前來,將他拖到門外。“真有你的!”領班的說。“以為能騙得過哥們幾個。滾蛋啵!噢,說到你家少爺的前程,我們倒總短不了要催洗刷盆碟的小工的。Au revoir①了,憨豆。”
那天晚上回到家裡,鮑里斯·伊凡諾維奇告訴他妻子,為了籌集那筆賄賂款,他們只好把在阿瑪幹賽特的祖屋賣掉了。
“什麼?我們那可愛的鄉間別墅?”安娜喊道。“我們姐妹幾個都是在那幢房子里長大的呀。我們有一間耳房直插鄰居家的地界通往海邊。那耳房就從他們廚房的桌子上穿過去。我還記得和家裡人在他家用來乾杯的一個個大酒杯之間走過去,上大海里去游泳玩水呢。”
真是要多倒黴就有多倒黴,就在米夏要去第二次面試的那個早晨,他的小狗突然死了。事前連一點預兆都沒有,也沒得什麼病。事實上,小狗不久前剛做過全身體檢,還得了一個“甲級一等”呢。小男孩自然是悶悶不樂。在面試時,給他顏色板和圖形板,他連碰都不要碰。老師問他幾歲啦,這時,他居然回答說:“跟你說也多餘,豬腦袋!”他又一次被否決了。
如今已變得一無所有的鮑里斯·伊凡諾維奇和安娜,只得上一處供無家可歸者棲宿的地方去住。在那裡,他們遇上了許多別的家庭,都是孩子讓貴族學校刷下來的。他們有時跟這些人分享食物,一起回憶有私人飛機和上瑪阿拉戈過冬時的日子。鮑里斯·伊凡諾維奇發現有些人甚至比他還要不幸,他們是再好不過的人,僅僅因為賬面上沒有足夠的“淨值”,就被“合作教育專案”刷了下來。這些人受苦受難的臉的後面,都有一種聖潔的宗教信仰的美。
“我現在也有信仰了,”一天,他對妻子說。“我相信生活中還是有意義的,所有人,富的也好窮的也好,最終都要住進‘上帝之城’去的,因為曼哈頓已經明顯變得越來越無法居住了。”
譯者簡介
李文俊,曾任編輯。譯過福克納的小說,喜寫幽默散文。
① 法語:“競技場”。
① 法語:再見。
[南非] 納丁·戈迪默 著 嚴忠志 譯
納丁·戈迪默,創作了十三部長篇小說,出版了十本短篇小說集以及幾本文集。所有這些著述都被翻譯成了多種文字。她於1991年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現居約翰內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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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1988年11月27日
那天晚上,媽媽到商店去了,她沒有回來。再也沒有回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父親有一天也走了,再也沒有回來;可是,他在打仗。我們也在戰火中,可我們是孩子,我們就像奶奶和爺爺,我們沒有槍。父親打的人——匪徒,我們的政府是這樣叫他們的——在這裡橫行,我們躲著他們,就像一隻只被狗追趕的小雞。我們不知道往哪裡走。媽媽到商店去了,因為有人說,你可以去買點油用來燒菜。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嘗過油味了,當時感到很高興;可能她買到了油,在黑暗中被人打倒,把油搶走了。可能她遇上了土匪。如果你遇上他們,他們會殺了你。頭兩次他們到我們村子裡來,我們逃走了,藏在樹叢裡,等他們離開後回家時,發現他們把東西全搶走了;可是,他們第三次到村子裡來時,再也沒有什麼可搶的了,沒有油,沒有吃的,他們點燃了茅屋,我們家的房頂塌了下來。媽媽找到幾塊白鐵皮,我們把它們搭在屋頂的部分地方。我們那天晚上一直等著媽媽,她卻沒有回來。
我們很害怕,不敢出去,甚至不敢出去幹活,因為土匪真的來了。他們沒進我們的房子——它沒有頂,肯定看上去像是沒人住的,裡邊什麼也沒有——可是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