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這老太婆的眼睛告訴我,過不多久,你就成為他的姬熱拉了,所以你最好先學著適應。行了,別再撕扯那些麵包了。吃了吧,然後上樓去給那隻叫哼哼的大個子灌點什麼藥讓他安靜一會兒。”
伊奇已經被人從姬熱拉的小病房裡挪出來,住到石宮對面的一間小屋去了。姬熱拉朝那走去時,她明白了愛孟特露達是對的。在大廳裡清掃衛生的姑娘們都用好奇的眼睛看著她走過來。崗塔爾和鐵匠的兒子吉奧夫正從爐子裡往外鏟爐灰,他們迅速地瞥了她一眼,臉上很羞愧地又低頭幹活了。甚至崗塔爾??那是她的好朋友叫弛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好。
最不好的是伊奇所在的小屋前正在整地的那兩個魯特加的手下。他們色迷迷的看著她,令姬熱拉渾身發毛,那飢渴的眼睛真像兩隻伸出來的手,幾乎能摸著她了,顯然每個人??每個單身的姑娘,打雜的女人,馬房的馬童以及士兵??都得知了她的墮落,都用幻滅的,失望的,過於驚訝的眼睛看她。她覺得現在要塞以外村子裡的農奴們也會知道這件事了。
“黑熊”大叫著歡迎她,這叫聲真配得上他那綽號。“你來了,姑娘。你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就把我扔給這裡的這些老太婆們。她們除了會給我喝些肉湯之外,什麼也不會給我??那東西看著跟隨馬尿似的。喝著也像馬尿。”
姬熱拉本想對伊奇嚴肅一些,但卻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現在已經有力氣發牢騷了。你以前是不是總愛嚐嚐馬尿,大個子!興許你就是因為這樣才長得這麼高。”
“如果我真喝過馬尿,那一定和那個黑老太婆給我喝的那種東西一個味道。”
“你不該把阿德琳達叫做黑老太婆,她出身很高貴,她之所以穿黑衣服,是因為她的人民過著黑暗的生活。”
姬熱拉解開伊奇胸肋上的繃帶,聞了聞上面的膿血。繃帶因為出汗和傷口裡流出的東西已經溼了。顯然自從姬熱拉被關進魯特加的小屋之後,阿德琳達沒有給他換繃帶。不過從氣味上看還算健康,這是個好現象。繃帶上沾著一點血,但卻是乾淨而鷳的血液。
“你恢復得很快,我的大個子,好象法蘭克人的身體都不怕撒克森人的刀劍。”
“是呀,姑娘,要想幹掉‘黑熊’,只靠一個金髮的女巫和一個愚蠢的叛徒還不夠。”
姬熱拉笑容陰暗下來,伊奇馬上醒悟自己失言了。
“不,不,姬熱拉,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知道那場流血跟你沒關係,我跟你說過隱也跟魯特加說過了。”
姬熱拉搖搖頭。“誰知道你那領主怎麼想,”昨晚她是知道的,至少看起來如此。昨晚她感覺著他所感受的,相信著他所相信的。那麼深地成為他的一部份,他們的靈魂已經無法分開了。可是在白日裡強烈的陽光中,昨晚魔幻一樣的感覺夢一樣消失了。
姬熱拉用藥水為伊奇清洗著傷口上長出的新肉。她感覺到他的眼光投在了自己臉上。
“姑娘,昨晚那固執的傢伙折磨你了嗎?”
姬熱拉臉上很痛苦:“別再叫我姑娘了,你和要塞裡每個人都很清楚,為什麼這裡每一個人都對我的墮落如此好奇?”
要說流露真情,這個大個子法蘭克人跟自己還不太熟。可是姬熱拉內心最深處的情感壓抑不住地流露了出來。她一上午一直要盡力壓制它們,努力完全白費了。淚水充滿了她的雙眼,流在了臉上。“現在在我身邊照顧我的女人已經不是昨天被召進魯特加臥室的那個姑娘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我不該問。”
“嗯,是的。”
姬熱拉絕望地想忍住淚水,可是真丟人,淚水止不住流。
“他對你太粗魯嗎?姑娘,我沒看到你身上有傷腫。”
“沒有,”她哽咽著說,“他沒有粗魯,可是……有一陣子……他讓我忘了他是誰。”
“黑熊”嘴一咧,明白地笑了。“現在你恨他嗎?”
“不恨,”她嘆口氣,“我從沒恨過他,可我現在有點怕他了。我以前不怕他。”
“對魯特加害怕一點是很聰明的。”他在她淚水縱橫的臉上仔細端詳了片刻,笑了。
“這是早晚的事,命運就是這樣愛開些狡猾的玩笑,你會對那個可憐的人好的。是嗎?小姑娘?”
姬熱拉驚異地看著他,抹去臉上的淚水:“我對他好?”
“除了妓女,魯特加一生裡並不認識幾個女人。我想他可能不知道該怎樣對你。”
姬熱拉心裡想,昨天晚上魯特加太知道怎樣對她了,她不明白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