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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能瞭解日本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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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文化碰撞下的大和民族(2)

日本文化的某部分,外國人永遠也搞不明白。這種立足於人種的思維,被學者們稱作“文化的人種屬性”。但文化的人種屬性和遺傳決定論的人種主義不同,西方人在討論人種時喜歡論證哪種人種優,哪種人種劣,日本人則側重研究人種間的差異。

西方之所以會將人種和遺傳決定論等同起來,是由它們的文化背景決定的。歷史上,西方文明雖然起步較晚,但發展迅猛,在近代更是以勢如破竹般橫掃全球,在征服和侵略的過程中,他們開始把自己推崇的價值當成一種普遍性價值,以此來衡量其他民族,既然用自己的文化標準要求別人,自然會產生一種優越感。但日本不同,日本人一直把自己置於“周邊”文明的位置,日本不是東亞文化圈的中心,而是被輻射影響的國家,文化的人種屬性和日本人的文化感情兩相契合。一個周邊文明的國家,一開始就清楚自己在世界文化中的地位,不會有文化中心國家的那種優越感,也沒有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的習慣。

有遺傳決定論做基礎,西洋文明支配世界就有了“正當”的理由。人是人類文明的創造者,人的能力影響著文明的形成,而人的能力又是一種普遍性尺度。西方人與其他人的差異就是能力差異,既然是能力的差異,自然可以分出高下優劣來。西方人有一種“西方文明就是普遍文明”的心態,白人人種又是形成、推廣這種文明的主力軍,因此,西方人更傾向於站在遺傳決定論的角度探討人種。

雖然在日本也曾出現過以日本人種為豪的觀點,但諸如“日本人和別的國家人不同”等單純強調人種差異的觀點還是佔了上風。在戰前,一些激進的日本思想家曾在日本人種的優越性上大做文章,但到了戰後,越來越多的日本人意識到鼓吹人種優劣的危險,要求慎重對待有關人種優越性的說法。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日本絕少有人公開論及人種優越性。

人種就好比讓戰士們集合起來的號角,它喚醒了人們的“我們”意識,讓人們突然感覺到,自己是集體中的一員,而這個集體中的每個人又都被一種心照不宣的共通感凝聚到一起。英美國家的社會學家在研究人種時注意到這種讓人們集合起來的共通感,但同時,被人種喚醒的人,還具有一種排外性。就像人們熟悉的“小圈子”現象,“小圈子”一方面讓其中成員更為緊密地團結在一起,一方面又總是和圈外之人保持距離。

在探討日本的情況時就要注意到這一情況,日本人喜歡從人種的角度出發,思考“日本人式”的問題,強調對外集團的否定,即人種的排外性。英美學者則習慣透過捕捉各個集團的特質,考察集團中人的特性,來感覺它們人種化的過程。

已經人種化了的集團,往往存在著已經穩定下來,不會輕易更改的特質,為了方便研究,這種特質經常被一些象徵性的詞語指代。看到這種象徵,集團內的人以及對這個集團瞭解較深的人馬上就心知肚明,而集團外那些對該集團知之甚少的人就會一頭霧水。日本人喜歡用“日本人的血”象徵唯獨日本人種才有的、與生俱來而又永恆不變的東西,一看到“日本人的血”,日本人就會反應到,這是在形容日本與其他民族的內在差異。在解釋日本人和其他國家人有什麼不同時,他們也多會搬出“日本人的血”作為論據,但外國人一眼看到這個名詞時,卻很有可能單純地將其理解成“日本人的鮮血”。

除了少部分加入日本國籍的外裔人和混血兒,日本人一直認為,日本人之所以是日本人,就在於“血”。在日本,“純血主義”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日本人主張的“純血主義”有無菌繁殖的意味,認為構建起日本文化的只能是“日本人的血”,而絕不可能是其他什麼東西。在日本企業也能看到“純血主義”的影響,日本人的跳槽率低得出名,很多日本公司都實行終身僱傭制,不大願意聘用半路出家的外來員工,而外來員工也多會發現,要想融入新的公司,比想象中的困難許多。

“日本人的血”並不是指流淌在每個日本人體內的殷紅的鮮血,它不是某種看得見、摸得著的存在,只是象徵一種複合了日本人感情及文化知識的混合體,這個混合體是複雜的,雖然每個日本人都能隱約察覺到什麼是“日本人的血”,但他們既不能確切地指出“日本人的血”到底是什麼,也不能全面地說出,它涵蓋的所有內容。每個日本人都會對“日本人的血”有不同的見解,即使這些見解都說得通,也都只是“日本人的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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