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卻打個冷戰,“這句詩描寫的情景怎麼像幽靈出現的場面?”
“你!趕緊上廁所吧!”南憶又惱又笑,發誓再不翻譯古詩給洋鬼子聽了。
第七章 同一屋簷下(52)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南憶在做飯,但艾倫偶爾心血來潮,也喜歡到廚房露兩手——絕對的是“兩手”,因為他只會做義大利麵和三明治。
後來,他嚷嚷著要南憶教他做幾道中國菜。南憶首先想到了最省事的番茄炒蛋,艾倫卻差點把腦袋搖掉了:“那道菜太簡單,我要學做一個難點兒的。”
“那麼,你最喜歡吃什麼?”
艾倫突然賣弄起了自己的中文:“‘妻’子,我最愛吃‘妻’子!”
南憶目瞪口呆:“你喜歡吃‘wife’?”
艾倫愕然:“‘wife’和‘eggplant’有什麼關係?”
我的天!原來他是想說,喜歡吃“茄子”!
南憶立刻笑趴下了。
後來,類似的情況屢屢發生,以至於南憶向艾倫宣告:“以後,你若想逗我笑,什麼都不必做,只需講中文給我聽就好了。”
結果,兩人的生活便時不時地因為從艾倫嘴裡蹦出來的中文而笑聲不斷。
這天,他告訴南憶,他的一個朋友去“越南”旅遊了。
南憶神往道:“我也想去越南看看呢。”
艾倫一臉驚詫:“怎麼,你從來沒去過?”
“沒有。不但越南沒去過,新馬泰也沒去過。”
艾倫愈發困惑:“‘越南’跟新馬泰有什麼聯絡?”
南憶被他問得發怔:“因為……中國人如果想去東南亞旅遊,一般首選新馬泰。”
“東南亞?”艾倫懵掉,“越南怎麼會在東南亞?越南不是在中國境內嗎?”
電光火石間,南憶明白了癥結所在:艾倫把“雲南”發音成了“越南”!
結果,又笑了個死去活來。
日子長了,南憶不但越來越習慣他的“另類漢語”,而且聽來聽去,她自己的漢語也被他“拐另類了”。
英語的問句中,疑問詞都是放在最前面的,這跟漢語的習慣恰好背道而馳。而艾倫在說漢語時,總是習慣性地按英語習慣,排列漢語。
於是,從他嘴裡講出來的中文,便成了這樣的:
“哪裡你要去?”
“什麼我們今天吃?”
“什麼時候你回來?”
最初,南憶還頂積極地幫他糾正,可發現他屢教不改之後,便只好放棄。但任由他“胡說八道”的結果,是她自己的漢語水平也變成了另類。
傍晚,南憶在做晚飯,突然,對講門的電話響起來,南憶接起電話,發現對講影片裡出現的是艾倫。
“南憶!”艾倫在影片裡擠眉弄眼,“我把鑰匙忘在工作室了,你快幫我開門。”
南憶一邊按開門按鈕,一邊損他:“哪裡你的腦子?”
“在肚子(裡)。”
“呵!你倒有自知之明!”
以前,南憶沒少揶揄他:你這人丟三落四,整天都在想什麼?
他大言不慚:“想吃的。”
“呵!難怪你的腦子總也記不住事情,原來它長在你的肚子裡!” 。 想看書來
第七章 同一屋簷下(53)
艾倫家的對面新開了一家足部按摩店,在艾倫的盛情邀請下,南憶和他一起去“享受”了一把。在雙腳被按摩小姐柔軟的雙手捧在手心裡的當兒,艾倫眯著眼睛,要南憶給他解釋,“foot massage”用中文怎麼說。
南憶便向他解釋:“簡單得很——足部按摩。足就是foot,部是‘部分,一帶’的意思,按摩就是massage,合在一起,意思是腳的部分進行按摩。”
“是很簡單。”艾倫反覆唸叨著“足部按摩”,顯然欲將它銘記在心。
過了一週。
艾倫在外奔波了一天,傍晚回到家來,一進門就哼哼唧唧。
“怎麼了?”南憶獻上關懷。
“跑了太多路,我的‘足’疼。”
呵!這話說得何其雅!簡直趕上大文豪的水平了!
南憶笑得打跌。艾倫急問:“怎麼,我又說得不對了?”
南憶邊笑邊解釋:“‘足’是書面語,它的口語是‘腳’,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你要說‘腳’疼。”
艾倫恍然,